张绣策马上前两步,神态自如,他仍是不接魏延的话,继续道:“魏延,换做我是你,不会再带兵来,也不会再驻守宛县,而是放弃宛县,回襄阳去。”
“你来宛县,是为了求官和求财。”
“可惜,你找错了目标。”
“在本将这里,你想踏着本将的名声,从而换取更多的利益,得到更多的好处,绝无可能。两天前的厮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论带兵,你魏延不差。”
“能让士兵悍不畏死的保护你,可见你深得士兵的信任,是有极强能力的。”
张绣侃侃而谈,说道:“但为了你自身的利益,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利,你不顾士兵的生死,都要来挡住我北上的路。”
“你,何苦呢?”
“你想升官发财,有无数的方法,完全没必要,用自己士兵的性命去填。”
“你要官,本将能给你。”
“你是带兵的人,本将也是带兵的人。同为带兵的人,才知道训练出一支精兵,是多么的不容易。死伤一人,便犹如死伤了自己的兄弟。”
张绣一副推心置腹的神态,缓缓道:
“换做我是你,不会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攫取利益。魏延,你有能耐,这的确不假。但你的品行,本将瞧不上,更看不起。”
一番话,洋洋洒洒。
这话传入张绣麾下士兵的耳中,一个个倍感解气,神色更是傲然。
传入魏延士兵耳中,一个个却皱起眉头。因为在张绣的话里面,魏延被形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是一个为权利不择手段的人,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这恰是张绣的目的。
要借此机会,削弱魏延对士兵的影响力,更要激怒魏延,让魏延更进一步的失去理智。
魏延听到张绣的话,眼眶泛红,怒道:“张绣,休要信口雌黄。你血口喷人,简直是该死。”
“血口喷人?”
张绣神情不屑,沉声道:“你魏延,敢当着所有士兵的面立誓,说刘表让你北上,不是来阻拦我张绣的?”
“你魏延敢立誓,说刘表让你北上,没有许诺给你更多好处吗?”
“本将南下襄阳时,和刘表达成协议,育阳县以北的区域,归我张绣管理。但刘表出尔反尔,又派你来宛县担任县令。”
“你魏延,明知刘表背信弃义,却为了利益,甘愿做刘表的走狗,甘愿为刘表张目,你不是肮脏小人,那是什么?”
张绣眼神锐利,一张嘴更是锋锐无比。
魏延登时哑然。
论及嘴皮子,他不是张绣的对手。
周孺这一次是隋军出战的,他策马立在魏延身边,大声道:“张绣,你休要嚣张。你说将军见利忘义,别忘了你自己,也肮脏无比。你屠戮邓家,灭掉邓家满门,不仅丧心病狂,更是
肮脏。”
“哈哈哈……”
张绣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周孺道:“新野周孺!”
张绣道:“听你的话,是邓家的人吧。”
周孺道:“是又如何?”
张绣不屑道:“你这样等人,没有半点人格,一心为邓家做狗,更是可耻可悲。”
“邓家在南阳郡建立商行,眼见百姓生活艰难,还哄抬物价,囤积粮食。邓家表面上是南阳郡的望族,实则是寄生在百姓身上的蛀虫,吸食百姓鲜血。”
“本将灭掉邓家,收缴其粮食,然后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救活无数的人。”
“本将对此,问心无愧。”
“本将行事做人,上无愧于苍天,下无愧于黎民百姓。别说是你周孺一个人指责,就算再有百个千个周孺指责,本将也义无反顾。”
张绣大义凛然,强势说道:“如果再来一次,本将会义无反顾,再杀邓家满门一次。一个靠吸食百姓血肉过日子的邓家,死了大快人心。”
周孺瞪大眼,脸上多了一抹惊惧神色。
好厉害的张绣。
周孺哑然,也不再说话,而此刻军中的许多新兵,却议论开了。如今魏延的军中,有一千五百余人,是邓宁在宛县新招募的新兵。
这都是宛县的百姓。
这些人知道张绣斩杀邓家,然后开仓放粮的事情。
对张绣,他们没有恶感。
如今一听张绣的话,全都议论纷纷。
军中士气,一降再降。
魏延看到这一幕,暗道不妙。他心中凛然,知道不能再和张绣废话。如果继续和张绣废话,恐怕他麾下的士兵,都要被张绣说得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