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久受陛下教诲,虽未曾执掌州郡,耳濡目染之下,并不稀奇。”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吴王常居陛下左右,自然是近朱者赤,近贤者明。”
房玄龄笑着说道,李世民听在耳中,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这可不是佞臣的阿谀奉承,而是宰相的坦诚之语。
“李恪向来聪慧,朕早已知晓。”
李世民满意的笑道。
不过想到李恪只挑选了苏定方,李世民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堂堂吴王,皇帝之子,竟然只能让一个中郎将效力。
李世民感觉自己的威严有些受损。
“西北军务犹重,李恪资历尚浅,朕恐州县不肯用命,卿有何议?”李世民问道。
李恪此前呆在封地,近来又在长安,并没有太多的威望于州县。
那些做了一辈子官的老油条,难免会阳奉阴违,这正是李世民所担心的。
吴王虽然聪慧,更兼骁勇善战,毕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难以让那些经年老吏俯首帖耳。
房玄龄闻言,默默沉思。
天子之意,他心中已然明晰,否则也不配被人赞誉多谋。
几乎是在李世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房玄
龄已有腹稿。
置西北道大行台,以吴王为西北道大行台尚令,节制西北州郡诸府。
可是,房玄龄却在犹豫,给予吴王节制西北的权利,真的合适吗?
西北道大行台一旦设立,再想毫无声息的撤销,便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完成的事。
更何况,自从天子登基以来,再也没有设置过大行台。
前隋汉王之乱的教训,房玄龄时刻记在心上。
以前隋为鉴,可不单单指隋亡的教训,还有大隋立国以来的诸多行政举措,其中不乏谬误之处。
房玄龄沉默了,李世民却开了口。
“朕想让李恪恢复御史大夫之职,担任陇右道采访黜置使。”李世民道。
对了!
采访处置使……吾险些忘记了,这个官职便是由吴王首创,而且此刻吴王身上还挂着关内道采访处置使的使职。
“陛下圣明。”房玄龄躬身道。
李恪本就担任过御史大夫,虽然只是一日,但是恢复他御史大夫的职务,却显得名正言顺。
毕竟第一次才是最大额阻碍,而阻碍已经被弹劾诛杀汉王的声望所消弭的无影无踪。
“臣亦以为善。”李靖也这样说,不过和房玄龄相较,李靖几乎没有深入思索。
他深谙避祸之道,事情涉及皇家,最好三缄其口,一个字
也不要多说,尤其是自己还曾经典兵在外,领军征战。
涉及皇室内斗,最好的办法还是作壁上观。
哪边也不站队,一心效忠天子。
谁是天子便效忠于谁。
“善。”李世民点点头,既然官和军方都没有反对意见,任命李恪的决定,应当可以顺利通过。
毕竟政事堂中,也没有谁与李恪有过私怨。
任命李恪不过是插曲而已,讲左武卫的奏疏放下,李世民和两位武大臣,重新回到了关于薛延陀战争的军议之上 。
“陛下,此战迁延日久,对百姓不利,冬日本当与民休息,修葺水利,而今百姓疲惫,若是此战拖延到来年春天,恐怕春耕也会收到影响。”
“而且几十万大军征发,每日消耗数千金,朝廷难以供给,此战还是尽快结束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