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御前会议开到天亮,也没有结果。
第二天的朝会也被耽搁,李世民强打精神,幸好朝会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真正要紧的事也不可能放在朝会上讲。
结束朝会补了一觉,时间就到了午后,政事堂的宰相们用完赐食,一抹嘴准备开始办公,就接到李世民的诏,请宰相们到两仪殿开会。
比起随意性较高的内朝召见,在两仪殿开会,就显得很是正式,即便李世民也要穿上落灰的朝服,主持会议,发表自己的看法,尽可能说服宰相们,最后宰相表决。
当然,李世民有威望强压朝廷办事,甚至可以罢免掉所有的宰相,亲自下旨,在圣旨得到中令、尚左右仆射、侍中等官职后面写上一个“缺”字。
开国之君的威望,自然不是后代子孙能够比拟的。
李世民权力的来源,是出百死得一生,尸枕如山的战场上打出来的天下,什么祖宗家法,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就是祖宗,祖宗家法就是他制定的!
“这是灵州送来的捷报,朕有意让吴王带兵直取漠北,药师与朕意思相同,都同意吴王出塞。”
“取漠
北,可得百载太平,汉代没有直取漠北,拉锯百年,朕不能重蹈前人覆辙,西域、辽东祖宗所传之地尚未收复,朕不能和薛延陀在草原打一辈子。”
“突厥人也不是南匈奴,连守家之犬都做不好,朕有意此战之后,把突厥人细分部族,分散安置,安置在淮南等地,北地边防就要变得主动,不能一味守城。”
“天下休养生息十年,朕有意三四年后,向西域用兵,先在西域打下几处要冲,屯驻一些兵马,渐渐的迁徙一些百姓到西域。”
“随后要腾出手来应对高句丽!”
“如今我大唐的外患,最为紧要的不是薛延陀,薛延陀的实力比起匈奴差之十数倍,只要袭取漠北,掌控各部族,薛延陀便可化为乌有。”
“我大唐的边患最为要紧的是高句丽,是什么原因朕不必赘述,前隋不惜一切要攻打高句丽,朕没有杨广那样疯狂,但是朕也要打高句丽,朕要拿出十几万的精兵,一路攻城拔寨,强攻坚城,伤亡一定很大,所以朕必须在此之前,肃清其他外患,比如薛延陀。”
“朕本想扶持几个部族,让他们在草原上争夺……虽然朕不愿承认,
但朕在此事上,确实没有识人之明,薛延陀崛起于漠北,是朕意料之外的,倘若不彻底灭亡薛延陀,朕就不能在河东、关内抽调精兵,久而久之,国力疲惫,疲于奔命,大唐危矣。”
李世民回到御座,房玄龄站起身环施一礼:“臣以为陛下的决断无误,但是让吴王出塞,实在不可。”
“吴王不可丧身塞外,否则士气颓丧……”
“玄龄所言不对,吴王倘若丧身疆场,将士还会畏惧吗,所谓哀兵必胜。”李靖反驳道。
“出兵漠北、统御诸部,必须要身份贵重的人去做,不让吴王去,让谁去?”
“臣以为,可以让江夏郡王领兵,江夏郡王久历战阵,又是宗室,可堪此任。”
李世民摇头:“李道宗不行,朕这两年不会用他。”
“那长孙辅机可以,外戚身份还不够贵重吗,辅机长袖善舞,抚慰诸夷还不是手到擒来?”魏征带着一分讥诮道,毕竟长袖善舞着实不算什么好词。
“不行,领兵去漠北是要打仗的,辅机不懂得用兵,带兵必败,若是打了败仗,还不如不去。”李世民还是不同意。
“那……可以让太子去,让一位大将随行
,再从朝中选择一些年轻堪任的官员,充任东宫。”
“不行!”房玄龄斩钉截铁的打断:“太子乃是国家储贰,玩不可以身临险地,断不可让太子出塞!”
“那魏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