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马周来塞下,也不是红口白牙带着一张嘴皮子来的,没有武力支持的政治存在,是脆弱的,是一推就倒的。
两千屯营列阵在马周身后,他们是大唐的北衙禁军,屯驻在玄武门外的禁苑中,平时保卫天子的安全,算是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对自己安全的补充设计。
战时派往战区,成为一柄最锋利的利刃,成为一锤定音的武器。
他们是大唐的常备军,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一年四季都在军营,日夜操练,而且还有大量受过教育的军官,大量释褐的官员,起家担任的官职,就是北衙屯营的军官。
焉能不精锐?
可惜人数却是短板,优中选优的精兵,自然不可能太多,投放到战场上,必须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或是充当救火队,战线哪里即将崩溃,屯营赶去救场,要么全副披甲,人马具装当做具装甲骑,正面冲垮敌人,为三军先,跳荡夺旗。
如果马周是个武官,这支精锐还能有其他用法——薛
延陀的王庭,就在狼居胥山附近……
封狼居胥,一直是武将的最高荣誉。
“云中都督府令,限令贞观十一年十月十五日前,突厥各部坚壁清野,退入长城,违者视作谋叛,立诛之!”
马周的严厉宣告让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平时宽柔的大唐已经失去了耐心,那位天可汗决定重新展露自己的勇武,如果在这次的战役中,突厥人没有展现出作用,那么战后天可汗一定会拆分突厥各部。
看了看已经沉入天边的太阳,马周恢复了笑意。
“天色已深,今晚本官设宴,款待列位。”
确实,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点点繁星,登上夜空。
一道道平安在草原上起,点缀着苍茫的大地。
转瞬间,乌云遮蔽了天空,漆黑的夜色下,饥肠辘辘的薛延陀人,驱赶仅存的牛羊,乘着瘦骨嶙峋的战马,在月色的掩护下,缓缓南下。
他们的眼中是坚毅与决绝。
他们是乞活的战士。
漠北大雪,牛羊多死。
史短短几个字的记录,是十几万牛羊的死,是多少族人冻饿而死。
坐困漠北是死。
南下攻唐也是死。
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了?
只有攻入关内,大唐积攒的粮草,就可以填报薛延陀人的肚子,大唐收拢的突厥人,将会成为薛延陀的附庸,大唐的天可汗尊号,也会被薛延陀夺走!
胜利的战果太过辉煌,而失败的成本太过渺小。
这次,薛延陀南下,不是为了可汗,不是为了贵人,而是为了自己。
为了死中求活,在必死的命运中,找出那一条活路。
瘦骨嶙峋的战马,饱餐一顿。
饥肠辘辘的战士,吃下最后的存粮。
河套富饶,唐人耕作一年积攒的粮食,在粮仓里堆积如山,黄河水喂养的羔羊,鲜嫩可口,而失去了胆气的突厥人,就算被大唐这头猛虎率领,也不过一只羊羔。
将会成薛延陀雄鹰的猎物!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