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你得先学会调整呼吸,唱歌时的气息要像流水一样绵长不断。”春燕耐心地示范着,她的声音如丝般柔滑,直入人心。
王鹦鹉低头恭顺地听着,看似专注学习,实则内心正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观察周围环境,寻找可能的逃脱路径。她按照春燕的指导发声练习,表面显得对歌唱艺术十分投入,心中却时刻铭记着逃出这里的决心。
“这首歌是《子夜歌》,你要用心去感受词中的意境。”春燕轻轻唱出了开头的几句,王鹦鹉尽管身处困境,但她还是尽力模仿,力求让自己的歌声与情感融入到音乐之中。
每当春燕转身或者不注意的时候,王鹦鹉的眼神都会悄悄扫向院子的各个角落,仔细审视每一处可能的出口。她深知,只有在严牙婆眼皮底下表现得温顺且服从,才能赢得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为最终的逃脱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王鹦鹉跟着春燕唱道
严牙婆将王鹦鹉带到徐湛之处,亭内焚着香,清雅好闻,里中透着一丝清凉,不似寻常的香,徐湛之和广陵王刘休对坐下棋,侍女在一旁为其斟酒,时而对饮,时而畅谈,当然还有美姬歌姬弹奏助兴。
严牙婆扭着腰说道:“大人,这个小娘子是老身千挑万选,孝敬您的。”徐湛连头都没抬,继续下棋,毕竟这种小家碧玉他可是见多了,毕竟他府里歌伎美妙。
范材换上小厮的衣服,混进了起风亭,这个亭子错落有秩,这个亭子很高,向南可以眺望蒋山观月台,琴室应有尽有,也快夏天了,果竹茂盛,空气中扑面而来的一股淡雅的清香,徐湛之经常招集士,来此尽兴。
严牙婆看了一眼王鹦鹉,小声说道:“还不去给大人斟酒”王鹦鹉还没去斟酒就听见下面,杯盘粉碎声。
只见一两个小厮就被范材一脚踹到了几米开外。
看着范材在自己的起风亭里面大打出手,徐湛之的肺都要气炸了,连忙叫着护卫上前来。
“反了反了,快!多叫点人来把他捉了。”
范材看着王鹦鹉奇怪的打扮,拉住王鹦鹉,几个护卫很快将范材和王鹦鹉围住。
范材突然一只脚后退了一步,和几个护卫厮打起来,范材武功高强,出手速度也非常快,虽然护卫多,但是范材打斗也不吃力,招式奇妙,甚至有些飘逸好看。
范材看徐府的人越来越多,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确实能对付这些人,可是王鹦鹉呢,他本就是个逆党,只能速战速决,他看了看窗外。范材一把抱住王鹦鹉,说道:“紧紧抱着我。”
“可是这是顶楼,我有些怕。”王鹦鹉说道。
如果是范材自己,他可以一跃而下,根本伤不到分毫。可是王鹦鹉,范材没有把握两个人一起跳下去不会受伤。不过他顾不得了说道:“没事,你要是害怕把眼睛闭上。”
只见范材一跃而下,他抱着王鹦鹉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地瞬间也仅仅只是双膝微曲,随后放开王鹦鹉。徐湛之的这些家丁惊呼,连刘休练武这么多年都感叹自愧不如。
徐湛之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追。”
徐湛之既然发了话,家丁们也不敢耽搁,马上下了起风亭,追了上去。
范材趁势抢了一匹马,带着王鹦鹉骑着马一路狂奔,一溜烟朝小路走的,就没了踪影。
可是那后面的徐家的家丁哪里知道范材跑去哪里了,一群人跑到了建康的街上去追,只见街上乱哄哄的。
今天刘休远去了东阳公主家呆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出行坐的是平常的马车,自然也被徐湛之家的家丁给弄的马差点受了惊。
“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皇太子的车驾也敢挡,还不快让开?”陈庆国道
偏偏为首的家丁徐喜也是在徐府作威作福惯了,连看都没看也是个倔脾气,当下说道:“大胆,皇太子殿下怎么会坐这样的马车,你敢借着皇太子的名头招摇,真活腻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徐仆射家里的,耽误了徐的事儿,你担当的起吗,你给我让开。”
刘休远在车里很是不悦,心道徐湛之也是忒大胆了,连徐府的小厮奴婢都敢把他不在眼中,岂有此理,他一掀开车帘,出来了。
那徐喜虽然没见过太子,但到底是在徐府当差的,也算有几分眼力,只见这个男人面如冠玉,满脸冰霜,身上的衣饰,看着穿的比广陵王还好,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请罪道:“皇太子恕罪,皇太子恕罪。”
刘休远问道:“徐湛之在追什么?”
“回殿下的话,起风亭今日新来了个歌姬,却不想被贼人劫走了,还砸了起风亭,郎主叫奴婢们去追贼人。”
刘休远听到徐喜的一番话,心里也知道了七八,说道:“孤这个表兄,从小奢侈放纵,孤的阿翁和大姑从小宠惯了他,孤看是强抢民女不成吧,你这种家奴也是为虎作伥,还真以为这朱雀街都是你们徐府的地盘,真是胡闹。”
徐喜被刘休远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忙磕头谢罪。
刘休远看着徐喜说道:“不过,今天孤心情好,暂且饶了你,你去把徐湛之叫过来,孤到是看看徐湛之是怎么管你们这些废物的。”
徐喜诚惶诚恐,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一溜烟的去找了徐湛之。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徐湛之和刘休跑过来。
“太子殿下,真的是你,下官还当是他们胡说。哎哟,这可真是对不住了,今天起风亭逃了一个歌姬,下官让家奴去追,谁知不想挡着殿下的路了,实在对不住!”说罢朝着徐喜挥了一巴掌说道:“混账东西,还不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