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教训起你老子来了?”李世民噗嗤一笑,玉佩也放回桌上,荆杖也丢到地上,对李承乾道:“那你说说,吴王究竟有什么深意?”
“儿臣妄言,请陛下恕罪。”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对着李恪报以微笑。
“儿臣窃以为,三弟此举乃是从官吏子弟入手,暗查贪赃枉法之恶徒!”
“咦?”李世民为之一愣,又道:“说清楚一点。”
“是,儿臣以为吴王所拟定一千贯之价,乃为
区墨吏别良才。一千贯,颇为不菲,一州刺史一岁可得一千贯吗?”
“有些可以。”李世民轻声回答道。
有些可以,就意味着大多数是不可以的。
也就是说,能够拿的出一千贯钱财的官吏,一定做了非法勾当。
要么贪污,要么受贿。
要么,二者兼有。
同时,拿出这些钱的还不是官吏本人,而是他们的子弟。
这就可以排出大多数本就出身豪门,家财充裕之人。
为何?
朕也不会给皇子一千贯的东西随身携带啊!
这些都是朕好不容易治理天下得来的钱财,来之不易,每一都不能乱花!
也只有贪污得来的钱财太过轻易,才能让子弟们随意挥霍。
这却算个办法,可以写进采访使牒中。
“儿臣猜,三弟定然有这些人的名姓,定有本人亲笔画押,可是如此,三弟?”
李承乾回首问道。
啊……这。
因为名字太多,喝了酒,一时提笔忘字想不起来,就让他们自己写名字了。
“是有画押,不过……”
“这就是了,三弟做事严禁,人赃俱获,只需敕令御史台,即刻按图索骥,徇名拿人。”
李承乾拿着写着名字的条子,一张纸交给
李世民。
原来如此,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对上。京官的吏治也该肃清了,原来恪儿去平康坊是为暗查京官吏治……唉,朕怎么变成了那种易怒之君呢?
兵法言:王不可怒而行师。
此语说的极妙,天子做任何事,都不能太过急切,治大国若烹小鲜,天下之大,岂有一怒而为之事?
需知怒为败之表,自古贤明天子,无不严守本心,无喜无怒。
“恪儿,太子所言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儿臣就是去玩的!”
唉,多好的品性!
李世民和李承乾对视一眼,明明是去暗访污吏,为了凸显太子,竟然只说去玩?
谁去平康坊玩能抓住七只蠹虫,朕每日请他去!
“我儿为国操劳,为父心里清楚。”李世民情深说道,走上前拍了拍李恪的肩膀,还吓得李恪下意识就是一所。
果真是造了委屈。
李世民不禁动容。
“太子,拟旨。”李世民指派李承乾起草诏,毕竟中舍人、知制诰一个不在,只能劳烦太子殿下。
“加吴王恪实封二千户,授扬州大都督,赐务本坊宅一座,开府。”
“喏。”
李承乾飞白下,经过润色,一道骈四俪六的诏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