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家贵戚高门,在曲江池畔各有独自的院落,而皇家更是独占一片御苑,旁人不得进入。
在曲江池畔,用帷幕围起来的区域随处可见,三面围拢,唯有面向一池曲江水的那面敞开。
身着男装的侍女胸前鼓鼓囊囊,容貌俏丽,鬓发也是女儿梳妆,自然无人将她当做男子对
待。
唐家女婢着男装出行,随处可见,所求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唐人辨别男女,先看鬓发,再看面容,最后才看衣装。
“小娘子要去哪里?”恶少年身着绮绣,手把芙蓉,倚着道旁杨柳,拦下匆匆而行的侍女
温雪眉头一皱,腰间横刀出鞘,抵在恶少年喉头,锋利的刀刃划破真皮层,血珠一粒粒的沁出。
“诸略奴婢,流三千里,我家阿郎在吏部为官,汝等想去西州还是岭南?”
恶少年瞬间冷汗直流,后心一瞬间被汗水浸透,望着眼前的小娘子,哪还有半点不轨之心。
“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扑通一声,恶少年跪倒在地,叩首连连。
“滚!”温雪轻蔑的瞥了恶少年一眼,嫌弃般甩了甩横刀沾染的鲜血,快步前往曲江池畔。
沿着曲江池寻觅片刻,温雪在一处景致颇佳的杨柳岸下,发现了自家的车马与奴仆,连忙快走几步上前。
“娘子呢?”
“在那里……”奴仆努了努嘴,一指画舫。
说话之间,画舫离岸而去。
一见此景,温雪急趋几步,纵深一跃,跳到一叶扁舟之上,对惊慌失措的船夫道:“赶上前面的画舫,与汝二十贯!”
说着,温雪从腰间的锦囊充
掏出价值二十贯的便换,抛掷在船舱中。
“好!”
所谓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着二十贯保底,船夫再不担心。
有这二十贯,就算再打造两艘船,也绰绰有余。
“娘子坐稳了——嘿呀!”船夫喊着号子,用力撑船,别看船夫身材瘦弱,可力气着实不小。
一杆撑下,竟驶出二十多步。
“风来了——娘子抓稳扶好啊!”
温雪闻言,忙扶住船舱,身子下沉。
船夫又全力一撑,伴随着船身微微摇晃,又向前驶去三十多步,距离岸边越来越远,距离画舫越来越近。
顺风疾驰,未有片刻,小舟便抵靠画舫。
画舫之上,早有奴婢注意到,见到小舟驶近,一边拔刀戒备,一边大声问话。
“船下何人?”
温雪同样大声相对:“奉萧员外郎令,为我家娘子送胭脂头面——”
画舫之人闻言,不疑有他。
旋即一道绳梯抛下来,温雪将一段拴在自己身上,双手紧紧抱住竹篮,拉了拉绳索。
于是,船上之人合力牵拉绳索,几个呼吸间,便把温雪曳上画舫。
如此动作,自然引起众家夫人侧目,见到跃上甲板之人是自家侍女,萧仲德的发妻谢瑶之露出疑惑之色:“汝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