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冬日作战,纵然严寒难耐,可只要有充足厚重的衣物,丰富的食物和密不透风的帐篷,再烧起滚烫的火炉,度过冬日总不会太困难的。
升温,远远比降温来的容易。
“玄成啊,汝以为是夏日难耐,还是冬日难耐?”李世民笑着问道。
魏征低下头,细细思索,良久正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臣以为,夏日难耐。”
“正是如此。”李靖点头继续说道:“玄成以为夏日难耐,诸军将士自然也是同感。”、
“隆冬虽寒,若是起柴薪,住进帐篷,总归可以保暖御寒。”
“炎炎夏日,大军在外,还有
什么解暑的手段吗?”
听到李世民的认同之语,李靖继续了自己的解答。
“故而,臣以为吴王此番西行,乃是借天时之利,直驱高昌!”
李靖斩钉截铁的下列结论,在心中暗自估量着此战的胜负,推测吴王究竟有几分胜算。
“是这样吗?”李世民将信将疑的深深皱眉,根据多年以来对李恪的了解,李世民认为李恪应该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举动。
他已经身为吴王,冒如此风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袭高昌,究竟为的是什么?
难道……为的是储位?
李世民紧皱的眉头猛然舒展,看向一直推演战局的李靖,询问道:“药师以为,此战有几分胜算?”
李靖摇头道:“臣不知道。”
“不知道?”李世民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从李靖的语气中听出来,这并不是谦虚之语,而是确确实实不知道。
“药师不能推断吗?”李世民不解的问。
李靖继续摇头,沉吟许久才说:“远隔万里,臣对吴王用兵之道一无所知,臣实在不敢乱说。”
李靖本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可是看到李世民的眼神,李靖顿时意识到,自己还是要做出一些判断。
于是,李靖斟酌道:“臣惶恐。若是陛下执意要问,臣只能
以臣自己用兵之法推断,若有纰漏,请陛下赎臣妄言之罪。”
“药师但讲无妨。”李世民抬了抬手,笑着对李靖说道。
“喏。”李靖躬身施礼。
“若由臣领兵,此战之要,乃在速战速决,兵闻拙速,未睹巧久。奔袭千里,宜在速决,若是迁延日久,高昌便由准备。”
“冬日攻城,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臣当在兵临城下之日,便准备攻城,宜先出使者,麻痹高昌君臣,待到器械完备,即刻攻城,万万不可给高昌喘息之机。
“而且冬日攻城,西突厥的援军难以驰援,若是高昌没有防备,十日之内便可攻破城池,届时汉军四出,抚宁诸邦,令其入朝,食高昌之粟,可缓转运之急。”
李靖指着西域广袤一片说道,大唐虽然还没有收复西域,但是对这片汉代故土的准备,早已开始。
前王所辟之土,若不能恢复,岂有颜面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李恪……他能想到这么多?”李世民还是不信,一边摇头一边说:“他今年第一次领兵,恐怕想不到这么多。”
“虎父无犬子,陛下戎马半生,马上取天下,吴王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类陛下。”李靖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希望如此吧。”李世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