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之际,多以勋酬;武德年间,勋物各半,贞观以来,未有定式,若贞观四年讨突厥,多以勋酬,然亦有赐物旧例;而酬诸胡之功,多令其兼并部众,或允其抄掠,不一而足。”
好嘛……李恪这下明白了,自己又要开先河。
贞观十一年恰好卡在大唐浩浩荡荡的开疆拓土战争的前夜,高昌还在西域上蹦下跳,突厥余孽盘踞葱岭,高句丽割据辽东几百年,虽然元
气大伤,但打退隋炀帝三次亲征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怎么粉饰,这一仗确实是高句丽打赢了。
“亲事帐内不用问也知道想要军功录勋……突厥人事前已经商量好,给他们两成战利品,允许他们劫掠薛延陀部落,府兵这边……”李恪想了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亲自问一下稳妥。
“孤去问问,你们不要跟过来……萧徇!”
“臣在。”
萧徇正在记录伤兵情况,安排药物,听到李恪呼唤,当即大声应道。
“你和孤身材相似,把你的官服拿过来。”李恪比了比和在场所有人的身形,选择了身材最瘦的萧徇,心说:怎么都这么胖,这样不健康知道吗,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
萧徇一听,哪敢有二话,捧着花名册从马鞍袋里拽出皱皱巴巴的绿袍子。
在场几人也没有劝谏的,与士卒最下者同起卧乃是兵家美事,大王又是领兵出塞胆大包天,有什么好劝说的。
在石头后换好绿袍子,李恪整了整胡须,抱着一卷长轴和一根炭笔走到营地里,此时此刻,正是胜州折冲府的将士歇息,见到一个绿袍小官走来,将士们个个打起精神,眼里放光。
赏赐来了!
大王果然会领
兵,仗刚打完就来放赏。
“胜州靖虏折冲府第一团校尉,充云中道行军左营第一队队头罗建见过参军。”
“罗校尉有礼了。”李恪笑着把罗建拉到石头上坐下,口称行军兵曹吴参军。
参军在魏晋隋唐是个极其常见中低级官吏的名称,有有武,中枢地方,军中朝中,到处都有。
“吴参军,您是长安来的吧?”罗建笑道。
李恪点点头,丝毫不怀疑罗建究竟怎么猜出来的。
毕竟像李恪这样细皮嫩肉的参军,恐怕只有长安才有。
“长话短说,弟兄们想要什么赏赐?”
李恪声音不小,众府兵也是敛息凝神,格外专注倾听。李恪此言一出,众府兵纷纷侧目,心说:长安来的兵曹参军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就问关键,从来没有闲扯。
“想要田!”
“俺也想要田!”
“俺想要奴婢,俺家里人少,乡里人也不多,好好的勋田没人种,白白荒芜了。”
“俺想要钱,俺阿姊明年出嫁,俺想给她添置嫁妆。”
“还是勋田好,传给子孙正合适,俺四个儿子,家业不够分啊……”
一时间,吵嚷声乱作一团,府兵争先恐后的喊叫着,李恪一头大汗,好复杂的要求,幸好没有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