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却让他惊讶不已,昏暗的灯火下,这块地毯泛着光泽,来回流转变幻,与宫中那块地毯,几乎别无二致。
倘若如此,宫中那块地毯,难道是寻常之物?
王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似乎……似乎是一样的。”王德犹豫半天,终于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稍后派人把他们带去禁苑。”李世民下令。
王德小心翼翼的问:“用陛下的名义吗?”
“糊涂。”李世民轻声训斥,嘴角冲着北面一努:“用吴王的名义。”
“吴、吴王?”王德稍稍愣神,汉代倒是有不少天子微服出巡用臣子的名义,但是……用皇子的名义,确实有些诡异。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欣赏起杂戏,不过他身边的李治已经没了兴趣。
李
治拉着李世民的手,指着北面更多人围聚的摊贩说道:“阿爷,稚奴要那个!”
“好!”
李世民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王德随手抛出一把赏钱,随后跟随李世民身后,快步走出人群。
虽然物资紧缺,但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长安城还是那样的繁华。
沿着一条巷道,李世民拉着李治穿行,不久之后王德的荷包瘪了,身上多了许多玩具小食。
几百通宝,王德自然不会在乎,可是身上大件小件堆积,着实让他好一阵难受。
“那是什么?”李世民忽然看到一段突兀的白墙,白墙前面一个摊贩也没有,却围拢起一大片人。
王德说道:“那是吴王府。”
“吴王府?”李世民顿时哑然,随机指着那段白墙问道:“那就是白壁?”
王德躬身称是,然后问道:“主上要不要去吴王府中?”
李世民摇了摇头:“一座空府,有什么好看的。”
“且去瞧瞧,这么多人围着一面墙,有什么好看的。”李世民拔腿就走,李治早已困倦的在马车中睡着,此时正在呼呼大睡,涎水直流。
吴王府的白壁前,几乎有五六百人,若不是道路不够宽阔,甚至能围拢起上千人也不成问题。
“打搅诸位,敢问诸位
为何围聚于此,长安放夜,为何不去别处游览?”王德快步上前,笑着问道。
那几人转过头来,见是一张生面孔,便笑道:“足下是方来长安吧?”
“呃……”王德瞬间傻在原地,自己在长安呆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刚来长安?
不过王德也不傻,既然几人如此说话,干脆顺着他们往下说,还能套到更多情报。
“正是如此,某是齐州人氏,昨日刚到长安,便逢天子降诏,金吾不禁……却不知诸位为何围聚在此,不去他处游览?”王德笑着问道。
为首的士人笑着问道:“足下可知此为何处?”
“这里不是吴王府吗?”王德奇怪的反问,心说吴王府有什么好看的,一面白墙围着几百人,难道这白墙之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不成?
那人点头称是,将王德不解之处娓娓道来:“足下可见此白壁?白壁之上乃有白绢,其上所皆为士人之言语,或与朝政,或与进谏,诸事各不相同,乃于此议,若有他见,可附帛而之,若嘉其言,亦可于上用印,至于抄录转誊之士,犹不可胜数,以百千计。”
不知何时,李世民悄然踱步而来,听到士人的解释,他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古老的词汇:欲谏之鼓、诽谤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