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之日,难得的艳阳高照。
燕然道行军就此开拔。
“出兵了!”裴行俭骑在马上,在中军望着缓缓前进的行军,不禁感慨良多。
此战,乃是裴行俭第一次上战场。
此刻的裴行俭还没有日后纵横西域,戎狄丧胆的赫赫威名,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到威严,有的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羞涩,与指点江山的豪气干云。
两种矛盾的气质在裴行俭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谦虚中带着自信,宛若一颗挺拔的青松,却张开伞盖,请人落座。
“是啊,出兵了!”李义府轻声道。
他与裴行俭同为弘馆学生,素来相识。
这位李同学相貌堂堂,更兼质彬彬,即便披着一身铁甲,也掩盖不住那浓浓的卷气,在吴王的中军之内,格外显眼。
弘馆中多是豪门贵胄子弟,李义府的出身不过是县令之子,而裴行俭虽然出身高门,河东裴氏,但自幼父兄早丧,在弘馆中,与那些膏梁纨袴子弟没有话题。
反倒是与李义府,颇为相交,素来相识。
"却不知此战,能否封狼居胥?"裴行俭的眼中充满理想的光芒。
他渴望着军功,亦渴望着封狼居胥。
军功,何其宝贵?
裴行俭对此有着深切的认识。
毕竟当今天子,军功盖世,纵然先帝不允皇位,犹可自取之!
竟不知今日之吴王,是何心思,是否要效法天子,自取大位?
几百年的乱世,将皇位的神圣性彻底打入谷底,修说
世家子弟,便是贩夫走卒,也不相信天子就比他们多的老天青睐。
几百年间,弑君之事,屡见不鲜,逼父禅位,虽然千秋之名不佳,但在当代,却不会引起太大动荡。
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习惯,虽然不一定对,但是有前例可依,总会下意识去做。
就像抄作业,并不算一件正确的事,可如果有了第一次,总是会习惯这样做下去。
“若得封狼居胥,吴王之望,当为诸将之冠!”李义府道。
冠军侯,勇冠三军!
倘若吴王建立昔日冠军侯般的功勋,毫无疑问,应成为诸将之魁首.
毕竟自从汉代以来,汉家再也没有兵马能够攻入漠北。
吴王的功勋,足以进入武庙,受到万代景仰。
如同卫霍一样,千古留名。
甚至可以冲击皇位!
李义府的野心,远比裴行俭要大,裴行俭乃是忠良死王事大臣之后,而李义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纵然被人举荐,也没有裴氏如此之高的门庭。
所以,李义府决心努力抓住一切机会。
让自己拥有更多改变自己的机遇。
在弘馆中,一份馅饼从天而降,指名道姓砸到自己脸上。
李恪的征辟,对于李义府而言,正是天上砸下来的机遇,需要牢牢抓住!
并且以此为阶梯,努力爬到自己能够登上的最高峰。
久违的晴日,在冬日里最难寻觅。
营门大开,虞侯军先行出营,随后是前军、左军
,然后就到李恪所在的中军。
“大王,中军该开拔了。”马周乘马紧紧跟随李恪左右。
身为吴王长史,并且兼任燕然道行军的长史,马周时时刻刻和李恪在一起。
“此一去,不知何日可归呐!”李恪叹息道:“将士们的家都收上来了吗”
此去漠北,难料何日当归。
不过李恪心中,已有自己的小算盘。
“中军开拔。”李恪传令道。
在他身侧,乃是执失思力与薛仁贵。
一左一右,卫护李恪的生死安危。
“喏。”
亲卫传令,旗手高高挥动大旗。
即便在军营当中,旗鼓依旧是传令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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