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从建国以来,一直以前隋为鉴,显然太子没有听进去。
李世民叹了口气,果然,年轻人总是喜欢隋炀帝似的天子,将其失败归结于偶然,却不仔细思量,,若是隋炀帝的政策完美无缺,天下岂会到如今的局面。
开国以来,历次出兵征讨,无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可能少动用大军,消耗民力,尽可能休养生息,不让百姓收到侵扰。
朝廷一道征发徭役的政令,下到乡里之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人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上下其手,从中鱼肉百姓。
经历过开过厮杀的李世民与群臣明白其中之意,但从小生在神宫,从没有治理过州郡地方的李承乾,却想不通其中关窍。
“公等以为,太子所谋如何?可畅所欲言,无需顾忌。”李世民道。
房玄龄随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子所
谋甚佳,臣深以为然。”
听到房玄龄的赞誉,李承乾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
毕竟房玄龄的名声早已传遍大唐,善于谋略之名,几乎可以与昔日张良相提并论,受到房相公所赞誉,即便是堂堂太子殿下,也会感觉脸面有光。
“小子愧不敢当。”李承乾躬身客气道,表现得有礼有节。
“只是,太子殿下所谋甚急,未曾考虑到百姓民力之损耗,操之过急,难免有些欲速则不达。”
房玄龄的话很是委婉,说是欲速则不达,实际上甚至可以导致南辕北辙的后果。
“小子受教了。”李承乾再一次躬身行礼,礼节甚至面部表情,细微动作上毫无挑剔之处。
房玄龄看到李承乾的表现,欣慰的回礼。
善哉,太子殿下能够听进谏言便好!
“玄龄所言甚是,高明为政甚急,民恐不堪其扰,子曰,苛政猛于虎,高明需谨记于心,不可忘怀。”李世民也说道。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李承乾顿首叩拜,面色严肃,显得颇为内疚,仿佛再内疚自己为政的不足之处,李世民看在眼中,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道:“免礼,且听列位相公
与大将军所言,高明当取长补短,三人行必有我师,此殿中具是国之栋梁,天下翘楚,皆可为高明之师。”
“喏。”李承乾再一次站起身,恭敬下拜。
“药师,薛延陀若是退却,卿以为当在何时行动?”李世民把目光投向了李靖,虽然李靖许久没有过问政事,但是他在军事上的成就,仍旧让他成为李世民遇到问题的第一选择。
李靖站起身,扶着手杖,他的足疾还没有痊愈,如今进出宫禁,需要乘坐肩舆。
此乃莫大殊荣。
如今大臣之中,除了几位垂垂老矣的老夫子,唯有李靖才有如此殊荣。
“陛下,臣以为薛延陀退却,或在今岁冬日,或于来年初春。”
李靖给出了两个猜测,武将们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与自己的判断相互印证。
而李世民却毫无动作,只是侧耳倾听。
“臣以为,薛延陀顿兵长城已有月余,尚未退却,无非是担忧我军趁势追逐,亦或是无功而返,诸部震荡。”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与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为何薛延陀会于今冬退却?”李世民问道。
李靖躬身致礼,在众人瞩目之中,来到舆图边,用木杖指着舆图上河东一线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