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斗胆问一句,这本账册你们核查过了吗?”秦安看的差不多,将账册放在了周冬阳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
周冬阳不明觉厉,自己也拿起账本看了看,点头道:“自然是核查过的!”
“是实物和账本对照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周冬阳看着秦安,一脸的不解。
秦安笑了笑,指着账本上的那些复杂的记录方式,说道:“这个账本,首先不论是不是和当地百姓种地的数目一样,就单说这上面的数字,就已经是作假。”
“什么?”周冬阳顿时瞠目结舌。
秦安有些玩味的道:“作假之人一般都认为,所有首位数开都出现的概率都是一样的,才不会被人看出来是造假,可并不是这样!”
“首位数字越大,出现的概率应该相对少一些才是,可这本账本,所有数字大小,都出现的十分平均。”
“而且还有个人在周大人的眼底下贪污,不然这本假的账册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入了户部。”
秦安挥了挥手,笑道:“两万四千贯,不会少的,若是拿不出来,秦某也没办法。”
周冬阳听得瞠目结舌,却还是保持着一些怀疑。
他拿着账本呆呆的走出秦家院子,还在思索着秦安的那些话:“首先不谈这个
账本的真假,周大人都可以想一下,近些年汴京城周围土地的开垦情况。”
“你会发现很多土地都已经在开垦,就连一些下等地也开始被人栽种了各种作物,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赋税不增反减?”
“再回过头看看这本假的账册,周大人自然会想明白一些事情。周大人回去之后,按照我说的查一查这些账本,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秦安放下手里的账册。
周冬阳回到户部,立即叫人将近三年的账本全部从封存处找了出来。
这一晚,周冬阳连家都没回去,就呆在户部看了一晚上的账册,直到第二日一早上朝,才有人发现周冬阳呆呆的坐在案前,双眸血红。
这件事将赵祯都惊动了,赵祯赶来户部衙门,便见到周冬阳一脸杀气的走了过来。
“爱卿这是怎么了?”赵祯刚刚开口,周冬阳噗通一声跪下。
周冬阳红着眼珠子,郑重道:“官家!老臣有负官家的嘱托!”
“爱卿快快起来,地上凉!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谈。”赵祯赶忙拉起周冬阳。
周冬阳起身,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杀气,他恨声道:“老臣根本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户部的眼皮子下面胡作非为!”
“老臣为大宋看管着户部,却在眼皮子下面发
生如此严重的事情,老臣万死难辞其咎,但是还请官家答应老臣,让老臣亲自将那些吸食大宋血液的人抓出来!”周冬雨眼眶通红的怒道。
赵祯看着满地散落的账本,眉头紧皱。
“请官家下旨,或者让御史中丞派人去查查这些人!”周冬阳将桌子上面的一张名单交给赵祯。
赵祯拿起名单,都是一些官员的名字,其中最高的当属一位户部侍郎,还有不少京畿道的官员,大多数都是主管钱帛税收的。
“这是……”赵祯一眼惊疑的看着周冬阳,实在是不明白周冬阳这是怎么了。
“这是老臣昨夜连夜查出的怀疑对象,官家不是前两日要惩治贪官吗?这就是我交给官家的人!”
赵祯一时间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真的要是按照这个名单查起来,整个京畿道都会乱套的。
这里面几十个都是要职,整个京畿道的粮官基本上都在里面,就算是要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查出来的!
要是里面有一个冤枉的,就会让整个案件得到反扑,到时候不光御史台的名声臭了,就连他官家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