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集团项目的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聚集,功劳簿上给王右煌记了大大的一笔。公司层面的喜报、褒奖纷至沓来。对他的提拔件也很快便发布了,销售部众人虽然知道他拿下了大单,但出任销售部中国区副总裁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毕竟他来销售部也才一年光景。此次任命也侧面凸现了公司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决心和行动,其实王右煌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特例,是林立业的运作与鼎力相助,同时自己也算是摆到了前台,高层都知道了他和林立业的关系,自己马上就要陷入到权利斗争的漩涡之中,以后就身不由己了。
虽然之前一直在销售部中国区,但做的更多的是基础工作,维护客户关系、洞察客户需求、支撑客户项目以及招投标等等相关,被任命为副总裁后,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学习、适应。到任后一段时间内,其实更多的是充当李铭总裁副手的角色,还没有实际主责某一业务,恰好此时罗诗韵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被提升到李铭身边做助理,因此接触机会也更多起来。二人彼此心照不宣,都对过往在市场部的种种事情缄默其口。
一次二人陪同李铭总裁去深圳出差,参加一个高规格的高峰论坛。会议有条不紊的顺利举行,李铭总裁因公司临时安排,要紧急前往东北某市陪同集团总裁参加市政府领导对夏起分公司的视察,因此在做了主题演讲后,便匆匆离开了现场踏上了飞往东北的飞机。而王右煌则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此后几天又被公司客户经理见缝插针的安排了几个客户拜访。罗诗韵也被留下来,辅助王右煌完成相关工作。
按照行程安排,这些客户拜访本来是以李铭为主,但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有计划,王右煌这个备胎不得不接替这些拜访工作。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以副总裁的身份来完成这些拜访工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为了保证拜访工作的顺利,此时他也必须与罗诗韵严密配合,为了熟悉流程与材料也不得不亲自与接口人做沟通。高峰论坛当天晚上一直忙碌到凌晨才算是完成了准备工作,罗诗韵全程也没有一刻停息,让王右煌对她好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奔赴客户现场,客户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私企,名叫团联科技,是做互联网业务的。业绩不错,目前正在做IPO准备中。到达会议室后,双方人员坐定,令人惊奇的是夏起原市场经营部营销运作部总监刘雷明竟然坐在了客户总裁一侧,吃惊之余,王右煌很快恢复过来,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再扭头看向罗诗韵,见她一切如常。交流正式开始,互相握握手,聊聊方案和产品,又聊起了公司化,客户总裁毫不掩饰自己对夏起创始人兼董事长符飞泱的崇拜之情,希望能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也期望能与符董做现场交流。因为对方总裁的这种倾向,所以交流非常顺畅,原定一个半小时的会议聊了两个半小时,转眼已是中午时分,对方总裁因行程安排只好结束了会谈,并交代副总刘雷明中午设宴招待夏起方各领导和成员。
刘雷明邀请王右煌一行人来到了公司外一家粤菜馆,并介绍说是广东顺德特色菜,顺德菜号称是粤菜之魂。饭桌上,因为有双方多人在场,王右煌和刘雷明也不便叙旧,还是以客套的酒桌化、宾主双方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并约定了下次的交流。饭后刘雷明向王右煌、罗诗韵使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各自分开后,三人又约了个附近的咖啡馆,坐定后,终于可以敞开了私聊了。
刘雷明主动谈起了自己被劝退的经历:“右煌总,咱也不是外人了,对于我跟诗韵的事,你怎么看?”
王右煌看看坐在旁边的罗诗韵,有些尴尬,毕竟当初二人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举报而受处分的,沉吟片刻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隐情。之前对诗韵不熟,跟刘总您也接触不多,所以也就人云亦云。觉得公司通报的属实。但近半年多跟诗韵工作交集越来越多,对她的了解也更加具体了,客观的分析,我觉得她不是传的那样。虽然我对刘总了解不多,但从我对您的认知看,我觉得此事必有隐情。也许是你们不方便说吧?”
罗诗韵用有些不可名状的眼神看着王右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王右煌被美女这么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刘雷明则笑笑,问罗诗韵:“诗韵,这事过去这么久了,要不要给右煌总说说?这是我的心结,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对这件事,也对你,是我太自私。”
罗诗韵终于挪开了她的眼神,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说道:“算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觉得右煌总是值得信赖的,跟其他的一些领导同事不一样。我觉得我们的事也没啥可隐瞒的。其实刘总是我的亲生父亲。”王右煌差点惊掉下巴,张大嘴巴,看着二人久久没有说话。看他吃惊的表情,刘雷明和罗诗韵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罗诗韵说:“很惊讶吧?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我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从小母亲就告诉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
王右煌抬头看看刘雷明,发现他正满怀柔情的看着罗诗韵,从他眼里看出了那浓浓的父爱,刘雷明接过去说道:“这里面有很深的历史遗留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也没什么脸面说。但总的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二人,这是我欠的债。我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又担心影响现在的家庭,是诗韵出主意演了这一出,才勉强维持了现在家庭的平和。是我愧对你们。”
王右煌内心也深深地感动,也对自己当初的想法而深感羞愧。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啊,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王右煌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美如冠玉的姑娘,竟然承受了这么多。想到这儿,他重重的点点头说:“诗韵,我也要向你道歉。当初这事我们也都说过风凉话?”
罗诗韵摇摇头:“当时那种情况,这才是正常反应,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也早有心理预期,这点打击是能承受的。”
刘雷明道:“诗韵,是我不好,不但没大方承认你是我女儿,还因为怕家里不接受出事,让你为我背锅,这是我永远的痛。”
罗诗韵说:“没啥,我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区别。”
王右煌虽然不知道刘雷明的历史恩怨,但终于明白了举报事件的原委,如果承认罗诗韵是自己女儿,那家里就得山呼海啸,如果不承认那二人就得承受不白之冤。最终二人还是选择了后者,这是以刘雷明在夏起的职业生涯和罗诗韵的声誉为代价的。
听到这里刘雷明更加内疚,默默的低着头不做声。王右煌看气氛太低沉,便打破了这种沉寂:“诗韵现在被调到李铭总身边做助理,也是刘总您运作的么?”
刘雷明点点头:“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李铭总是我职业生涯的贵人,我就是他带到夏起做总监的。在我们的事风波过去后,我通过这层关系,找到一个契机便把诗韵调过去了。”
王右煌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也突然明白了李飞礼当时能继续接任总监的原因,但没好意思提这一茬。经过此事,王右煌对罗诗韵生出了一份心疼与佩服,这么柔弱的女子竟然爆发出了这么强大的能量和勇气,我见犹怜啊。
三人小聚后,王右煌和罗诗韵回到了酒店,准备第二天新的客户拜访。此次竟然是谢青组织的拜访,自从上次与谢青有了亲密接触并差点发生关系后,王右煌一直心有余悸,总是刻意的躲着谢青,总觉得见到她很尴尬。但此次是避无可避了。晚上三人聚在一起讨论第二天的拜访准备工作,经过三四轮的讨论整改,总算有了一份比较满意的材料。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半,王右煌提议请二人吃夜宵,二人欣然答应。三人一起来到一家海鲜烧烤店,两位美女的出现,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王右煌感受到了阵阵异样的注目礼,里面包含着男人对美丽雌性的渴望,夹杂着对同为雄性的敌意,复杂又无奈。罗诗韵和谢青似乎没有觉察到这激光般的眼神,从容自若的走了进去,王右煌心想也许是她们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了,其实人最原始最本能的还是动物属性,食色性也。三人坐定后,谢青调皮的拿王右煌开涮:“煌总,被美女前呼后拥的,您老作何感想?”王右煌无奈的笑笑,就着她的话题道:“感觉好极了。你看外面这么多人,谁不羡慕我啊。”罗诗韵也抿嘴在那偷着乐。谢青还不打算放过他又说:“你这升职了,也不对我表示表示,怎么老觉得你躲着我似的?”一句话把王右煌说的面红耳赤,罗诗韵似乎也听到了话外之音,朝王右煌看来。王右煌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正欲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罗诗韵开口了:“青姐,咱先点菜吧,得狠狠宰煌总一顿喽。”算是给了王右煌个台阶下。谢青也就坡下驴没再逗他开心,说:“好,看看要不要来点酒?白的啤的?”二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王右煌,一提酒王右煌想起上次和谢青的种种便说:“算了,不喝了吧。”谢青笑道:“煌总,这得喝啊,庆祝你荣升总裁,也祝咱们旗开得胜啊。”罗诗韵看着也不打算拒绝的意思,王右煌便只好同意了,先来了一打啤酒。
三人边吃边聊,谢青道:“诗韵,你不知道,煌总刚来销售部的时候,我们请他喝酒,那家伙,可豪爽了,56度的白酒一杯一杯的干,最后喝了有一斤半,还稳如泰山。上次要不是他,我估计得睡马路了。”王右煌听她又提这一茬也是无奈,只好耸耸肩摇摇头说:“哪有那么夸张,青姐你谬赞了。”罗诗韵还是那么优雅的朝二人笑着说:“和煌总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给我的感觉是务实、正派、有领导气场,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做项目见客户,还是处理危机事务,总觉得心里踏实、有底。”王右煌见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谢谢美女夸奖,我再接再厉。”谢青神秘的朝王右煌眨眨眼,举起酒杯说:“我们先祝贺煌总高升,以后带带小妹我啊。”三人聊的畅快吃的尽兴,已是夜里十一点了,考虑到明天的交流,便结束了宵夜一起往回走。
这次王右煌没敢多喝,陪两位美女,他要引以为戒保持清醒,三人并行回到酒店后,迎面碰到赵江正搂着一位美女往里走,罗诗韵脱口而出:“万总,你怎么在这?”王右煌也看到了他道:“万总,缘分真是个美好的东西啊,在这都能碰上,哈哈。”赵江神色有些怪异,搂着美女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放下手说:“是啊是啊,好久不见啊。”接着又生硬的介绍道:“这是我表妹,我今天来出差,正好去了趟我表姨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寒暄几句就匆匆分开了。
各自回到房间后,王右煌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谢青打来的,犹豫一下接了起来:“青姐,还不睡啊,有啥事么?”电话另一头传来谢青温柔的声音:“右煌,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么?我能来你房间聊聊吗?”王右煌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道:“行啊,我叫上诗韵一起,哈。”谢青停了十几秒似乎有些生气:“你到底真不懂还是装傻啊?一个女人低三下四的找你,你就这样搪塞?是我不够美么?”王右煌沉默了,电话那头问道:“煌哥哥,你在听吗?”王右煌瞬间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嗯了一声。谢青接着说:“我知道你有家庭,但我也没要求你对我负责啊。我就是喜欢你,单纯的想跟你聊聊。”王右煌有些血脉喷张,要说他不喜欢谢青,那是假的,是个男人就喜欢美女,更何况这种主动扑上来的,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跨雷池半步,否则将是万丈深渊。这时门铃声恰逢其时的响了,王右煌猫眼里看到是罗诗韵站在门口,便跟电话里的谢青说:“诗韵在敲门,估计是有什么事,我先挂了啊。”说着话挂断了电话,心里却还是扑通扑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