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愣了一秒,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女人而已,就和我们做项目一样,丢了一单再找下一单就是,卖同款软件的人那么多,哪有次次买我们的那么顺心,有这么顺心我们这些销售也要没饭碗了。”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庆功宴上出来,陆宁景的心情十分沉重,他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事业上的迷茫让他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找不到方向。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大家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疯了,都一一道别回了家,只有陆宁景一点都不想回去。
外面灯火阑珊,各种颜色的灯光穿梭了a市的街井,流光溢彩,人们或是匆忙或是悠闲地穿梭着,陆宁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直到看到街头那间酒吧。
陆宁景在庆功宴上没怎么喝,结果自个儿跑到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他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出来,整个人醉眼迷蒙的,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见他喝的走路都不稳了,踩着油门在他面前呼啸着过去了。
谁愿意载个醉鬼啊,等他吐他一车,他还得不偿失。
“喂,喂......”陆宁景朝那出租车的屁股叫了两句,奈何人家早就跑了。
真是倒霉起来喝个水都塞牙缝。
陆宁景颓废地扯了扯衬衣的领子,他们销售最讲究的就是外表,衬衫是每个人都必须穿的,基本除了休息日,他们的穿着都是衬衫西裤,天气冷了就一身西装。
陆宁景每次穿个衬衫西裤站或者一身西装在乐乐面前的时候,乐乐都会双眼冒红心地夸他好帅好帅,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一类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赞美都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以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帅。
乐乐乐乐,又是乐乐,一个女人就让你这样子死去活来,陆宁景,你的出息呢!
陆宁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乐乐那张笑脸拍出自己的脑海,随后感觉胃里涌起一阵恶心,忙跌跌撞撞地跑到一边,手扶住花坛边一辆车,在那边吐了起来。
呕了半天,直到酸水都吐出来了,那种恶心的感觉才停止,陆宁景从裤兜里掏出随身带的小方巾擦干净嘴巴,那小方巾是乐乐买的。
以前他觉得男人带这个特别娘,但乐乐却强迫他必须随身携带,后来他发现这个确实用处很大,用来擦擦汗和脸上的灰尘什么的,能保持他见客户时有个干净整洁的外表,而不像有些男同胞到处找纸。
陆宁景用那带着洗衣液清香的方巾擦干净嘴巴,无奈地笑了,他的生活每个细节都有乐乐的影子,要将她从生活中抽出去何其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他扶着的那辆车前面的车灯忽然亮了一下,让他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这辆车的车主正坐在车里面,也不知道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多久了。
陆宁景不好意思地朝他摆手,把手移开,不算昏暗的路灯下,他发现人家银白色的车身上,好像还占有不少可疑的痕迹,他的车停得和花坛旁边靠得很近,刚刚自己的呕吐物明显溅到了人家的车上。
虽然车主不知道,但这样子总不好,要不道个歉吧。
陆宁景正想和车主说声对不起的时候,瞥见了那车的标志,他虽然对于车没什么研究,但受张敬的影响,那么几款豪车的标志还是认识的,看到那市价不菲的标志,甚至连车牌号都是非常吉利的一串数字时,陆宁景脑袋一翁,酒也醒了不少。
他刚刚应该没有刮到他的车身吧!
还是别道歉了,万一人家趁机敲诈索赔怎么办,他把内裤卖了也买不起啊。
陆宁景不甚清醒的脑袋正昏悠悠地转动拿主意时,车子自己拐了道驶出去,驾驶位置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车窗打开,一瓶矿泉水从车窗里面递出来。
“漱漱口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
陆宁景受宠若惊,望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臂,夜色下,男人的眼睛深邃有神,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人散发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气质。
陆宁景原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呆滞,直到男人挑了挑眉,他才反应过来,把他手里的瓶子接过来。
“谢,谢谢。”
“嗯。”男人应了一句,随后发动车子,消失在了车流里。
陆宁景拿着手里的水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又低头轻笑。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