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洁奉公。
四个大字在县衙大堂异常醒目。
谢安端坐堂上,面色冷寒。
主播黄林生唇带讥笑,眉角轻挑。
堂内气氛降至冰点,两人虽未说话,四目相对,无声的对抗充斥着整个县衙。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黄林生在四方城经营多年,仗着上京人脉,前几任官老爷就是被他架空,如今的谢安因为得罪今上被贬至四方城,更是不足为惧。
流水的官爷,铁打的小吏。大庸朝开朝以来,小吏都是世袭,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从小言传身教,见多了官老爷们的斗法,早已见怪不怪。
最是做惯了墙头草,哪位官老爷手段了得,就跟着哪位官老爷走,真正是见机行事,谁得意为谁说话,绝不做夹起尾巴的炮灰。
眼前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薄黄林生布局在前,官老爷不得不入局,明眼人都知道,主薄黄林生先下手为强,摆了官老爷一道,就看官老爷如何破解!
告状没有丰哥,就像瞎子点灯,白费蜡。
铁蛋哆嗦着跪在地上,都怪自己把告状想得太简单了,在官老爷面前他啥都不懂,这状少了丰哥还真是不行,不好告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堂上众人神色各异。
谢安压下心头的不安:“张捕头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证人还没传到,看来鱼市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见黄林生胜券在握的表情,如此看来要被黄林生强压一头了,真是棋差一着,一步错步步错,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接下来恐怕难办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个不被皇上重视,被贬到四方城的县令,还能翻天不成。
山高皇帝远,黄林生就像四方城的“土皇帝”,并不把谢安放在眼里。
不怕你作妖,就怕你不作妖。
咚咚咚……
突然而来急促又震天的响声,县衙地板犹如山崩地裂,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向县衙。
瘫在地板上犹如一堆烂泥的窜天鼠双手并用紧惧拖着软绵绵的身体。
谢安若有所思。
众人大惊望向门外,率先冲在前面的是穿着破麻衣,打着赤脚的渔民,穿着布衣,布鞋的的小贩和商户紧跟其后,众人来势汹汹,像要把县衙推倒。
“官老爷,我们是鱼市的商户,鱼贩,渔民,我们来作证,也为自己喊冤!”
县衙大堂人声鼎沸,众渔民你一言我一语。
“官老爷,窜天鼠才是真正的渔霸,宋江出面给他们撑腰,大荒村的卖鱼队不是渔霸!”
“宋江和窜天鼠早就想收拾大荒村的卖鱼队,他威胁我们,让我们诬陷大荒村的卖鱼队,否则我们就不能在鱼市卖鱼,见一次打一次!”
“只要我们乖乖照做,答应减我们一个月的佣。若是我们敢在公堂上咬他,四方城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让我们家破人亡!”
“官老爷,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压榨了大半我们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堂下黑压压跪着近二百的渔民,鱼贩和商户,很多渔民跪在大堂外,全都是告窜天鼠,宋江,还有捕头秦彪,他们雄赳纠,气昂昂,丝毫没有畏惧。
谢安的心终于踏踏实实定了,心里为这些渔民鼓掌喝彩。
他大喝一声:“好!”
这么多渔民作证,黄林生纵使有翻天的本事也掀不起浪来,现在鱼市的案子可是板上钉钉,稳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谢安满意看向张捕头。张捕头可是跟着自己来的四方城,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他想不通,张捕头是如何说服这些渔民,以张捕头的能力威逼利诱几个渔民来县衙,这些渔民也未必肯当堂作证。
难道背后还有高人,这样的局面是他未曾预料到的。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些渔民,竟然胆子这么大,不怕打击报复,敢来县衙告状。
“怎么会这样?”
本想出其不意,打谢安个措手不及,一手好牌砸在自己手里。
黄林生脸色黑得像锅底,斜吊的三角眼看向秦彪,恶毒看向堂下跪着的渔民,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
大庸朝自建朝以来,这是第一次四方城县衙公堂上涌入这么多的民众,这么多商户,鱼贩,渔民团结一致,群情激愤,这样的场面谢安也是头一遭遇见,堂下民众一旦闹起来就是民变。
到时无论是县令谢安,还是主薄黄林生,包括县尉张权一个都跑不了,小小的渔霸案子变成近二百人作证,告状的大案,肯定会惊动州府,难逃失职之罪。
宋江这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妄想捞好处,现在倒好,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秦彪眉心直跳,全身冒冷汗,咬牙切齿地瞪着宋江和他身边几个捕快。
当初是怎么说的,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放一百个心,鱼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帮刁民不敢反抗,愿意做伪证,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帮刁民不仅出来作证,反过来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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