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禁好奇道:“阿奴姐,今儿个少夫人怎么这么高兴?都没听到我打招呼。”
“我也不知道小姐今天怎么了,还说要找姑爷。奇奇怪怪的。”阿奴挠挠头,有点苦恼的说,“还搬了姑爷房饰物架子上值钱的东西!”
“阿奴,快点。”林妙人一身淡黄色的长衫,一手叉着腰,跺脚,催促之意溢于言表。
阿奴赶紧跟了上去。她见人追上来,也不等了,哼哼着扭头就走。“风也吹不到,我的杨柳腰…………”
阿奴满脸黑线。小姐这小曲儿倒是越唱越会了。都是姑爷给惯的。“小姐,你去哪儿啊?”
“找阿清。”林妙人回头看她,眼里称奇,哼哼唧唧地嘀咕着,阿奴今天好笨,问那么多次。
她带着人抬脚就往西走。她今天不笨,记得阿清说过的的,他要出远门几天。出远门就是好远好远的地方,要骑大马才能到。“阿奴,大马?”
听闻这话的阿奴终于懂了。小姐这是要出城!她脸色一变,忙摇头,急促道:“小姐,我们不可以出城!姑爷在越山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过去会被人抓走的。”
没想到阿奴一语成谶。
“阿奴,胡说八道。”林妙人毫不犹豫的反驳。明明就是她说,拿东西值钱的就能找阿清的。她嗔怒的看了一眼阿奴,生气不理她,自己往前走。
“可能姑爷已经到了,我们与他刚刚错过啦!”阿奴灵机一动,打算先把她框回去。
没想到林妙人变聪明了,还骂道:“坏阿奴,骗我。”她可没那么好骗!容姐姐今天扶着她进屋前,就已经告诉她了。哼!
阿奴瞧着她不往回走,还固执的要去马厩。不得已她租借了一辆并且让马车车夫去陆府传话,让人带着快追上来。
马车一路摇晃到一片城郊外的林子边上停了下来。阿奴自小就是赶马车的一把好手,发现了此处密林有动静,密林上空一片被惊飞的飞鸟。马也停滞不前。马只有在感到不安的因素时才会停滞不前。这里有埋伏!
阿奴掉转马头就想走。没曾想,一箭破空的声音传来。随即就跳出一群有男有女的土匪,拿的武器各种各样。有锄头,镰刀,柴刀这些家常的农具。哪里来的难民?并没有听说哪个地方被水淹了呀!
现在才六月初。就算是前几天大雨洪灾也不至于流落当土匪呀!黄河堤坝五年一大修,每年都有小修提防水灾。今年才是第四年中,就溃堤了吗?
阿奴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然后她们二人就被抓进了林子里,那群土匪的隐身之所。
林子极其大。阿奴生活一直围绕着林妙人,从没来过这处城外的密林。
外围倒是有人的踪迹,越往里面走,越是密林茂盛,人迹罕至。除了密林便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太阳斜照着林海深处,有点阳光从树叶间隙里漏了下来,落到树林里,是那种丝丝缕缕的光线,以及斑驳陆离的斑斑点点的阳光。树林越茂盛,越葱郁,光线就越少,越昏暗,给人一种幽静但是阴森的感觉。特别是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像是鬼吹灯一样,阴嗖嗖的。
这里面好吓人。阿奴下意识往林妙人那边靠了靠。有点热。林妙人察觉到阿奴的动静,撇过头奇怪的看着她,只感觉热,那阵风吹的好舒服。阿奴怕冷?还躲她身后。这样一想,还往前站,替她挡风。好舒服,好凉快。
林妙人一点儿也没有被俘虏的自觉,反而还幸福喟叹着眯着眼。好舒服呀!
而此时,陆家。
“老爷,有伯远消息了吗?”李氏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问陆尧,自顾自说着“呦呦嫁进我们家三年了,意味着伯远也走了三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怎么?我们家亏待妙妙那丫头了?”陆青没好气道:“伯远那个家伙也是个死脑筋,为进了找秀和的弟弟,女儿都不要了。”
“你啊,浑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李氏悠悠一笑,放下手中茶盏,轻笑道:“是谁自从他失去踪迹后就一直派人在找?”
陆尧闻言一怔,默然良久。是,他是口是心非,但他也是真气,说句不中听的,妙妙那丫头没了母亲不说,父亲活着也是死了。有什么不能一起商量的?当初秀和逃难凤仙镇,不也是他们一起共渡难关的吗?简直气死他了!
“没消息。”陆尧直接破罐子破摔。“干脆当他死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李氏连忙数落他,然后双手合十,向诸天神佛拜拜。“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祈祷完,又看了一眼越山方向。叹道:“伯远平生诸多遗憾,惟愿家人顺遂平安。没想到都没实现。秀和意外去世,妙妙那丫头也……我想,伯远是不想秀和死去不得安宁,一直遗憾。秀和平常就总是念叨,要带着伯远见一见弟弟。”
“我都懂,好歹我们也是半身入土的人了。”陆尧也拧眉叹了口气。“我就是心里气不过,有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他非的自己一个人,连个口信也不传回来。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两相对视,二人皆是苦笑。也不知道儿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或许会有伯远的线索。
很奇怪,人往哪里站,这缭绕的雾气往哪边吹。陆青站在原地,连忙侧脸躲避...他在想,是不是生死两隔,这雾气才会如影随形,都是他做的梦?所以他要跨越这以雾气为界限的生死才会像触摸着禁忌一般吗?
他不信邪!他还偏要闯一闯,今天他非出去不可!
一个时辰后。
陆青气喘吁吁的将背倚靠在树干上歇息。原本恢复血色的唇又变得苍白起来。他转来转去,还在原地!好厉害的阵法,怎么解都不对。
他习惯性的动脑思考起来,那个前辈是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