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李纪不信，怀疑问道。
“是。”
李纪对此持怀疑态度，没说话。
就在此时，衙役带人回话了。“大人，虎子带到。”
“堂下之人可是虎子——钱虎？”李纪按照流程问话。见他没反应，又拍惊堂木，重复问了一遍。
虎子腿一软，满脸惊恐摔在地上，随后又迅速的跪好，“是，大人。”
“你最后一次见苏生是在何处？”
“小的……小的是在十日前他家附近的巷子见过。”虎子说完，立马又接着道：“我们只是说几句关于赌坊的事情，就分开了。”
“可有人能证明？”
“这……”
“可有人指正说，十日前在城郊见过你们二人。并且还指正你们杀人越货。”李纪面容严肃，不管虎子话里的吞吐之意，继续说着，话里带着指正。
“大人，冤枉啊，大人”虎子一听慌了，连连叩头，惊慌道：“青天大老爷，您包公在世，求您查清楚，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块玉佩，你可曾识得？”李纪并没有立刻判断他是不是说谎。只是将半块玉让人呈下去端到虎子面前。“看看清楚。”
虎子瞳孔一缩，目光游移，不敢直视李纪，垂下头连忙否认“，不认识。”
李纪没继续问，只是传召另一个人上堂。
“掌柜最后一次见苏生是什么时候，在何处？？”
“在十天前，我奉母亲之命，去何阳镇西子巷探望姨母，途中恰巧见到我表弟和他一起出来，往郊外的方向走。”香间阁掌柜笔直的跪在下面，说话条理清晰。
“为何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那天我表弟特别高兴。自从我辞退他以后，他见我从来没好脸色，但是那天他破天荒的给我打招呼。”香间阁掌柜挠挠头，像是羞愧，却还是不好意思说道：“大人，我表弟人不坏，不会杀人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往郊外去？”
“草民那天遇到他们，正是在巷子出口，那是个三岔路口，我来的方向是闹市，他们站在我对面的那条路，那条路是通往城外的必经之路。且那天他们二人一身短打，行头利落，看着就是要出城办事。”
李纪没做答，却突然话音一转，一拍惊堂木，逼问道：“钱虎还不快从实招来？”
“十日前你与死者苏生并没有说完话就分开，而是去往郊外，伺机而动，最后杀人越货，所以你识得这块玉佩，却下意识隐瞒。因为你跟他就是杀人凶手！”
“大离律令规定，若犯强盗罪，没抢到财物，也得服两年徒刑，杀人越货者当处以磔刑示众，罪犯家属流放千里。”
“大人，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那块玉佩是捡来的。捡来的。大人。”虎子面上惊恐，叩头抠出血，凄厉无比，他不要被处以磔刑，肢体碎裂而死，不要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他生怕被衙役拉下去。“大人……我说，我说。”
“十五天前，我与生哥被逼着还赌债。当时我们身上还剩点钱，生哥想了个主意，想用它一本万利。结果出千被抓住了。债主逼我们五天后必须拿钱，否则将要砍我们双手。第二天，我们混进茶楼，看有什么门道。就听到有人说起皇陵。”
“生哥灵机一动说有办法了。那就是盗墓。我们没胆子打皇陵的主意，但江东郡一向富庶，有钱人家死的人的陪葬品多。”虎子说完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十天前，掌柜的碰到我们，其实就是当天晚上准备去盗墓。”
“但是没想到我们去越山的当晚，就看到一群盗墓贼，生哥看他们带着刀，让我不要轻举妄动。隔着远远的距离，等那群盗墓贼走后，我们才出去。生哥说我们去捡漏也够了。等我们走过去捡漏时，看到那尸体跟活的一样，还没腐烂，当时我被吓坏了。转头就要跑，生哥拉住我，指了指尸体和陪葬品，陪葬品还有许多。金子，银子，玉器数不胜数，我们二人被富贵迷了眼，就都给拿了。这块玉佩是生哥从死尸嘴里掰出来的。”
坐在堂上的李纪与师爷对视了一眼。原来李纪刚问话虎子有无人能证明十天前他与死者分开时，那吞吐神色就起了疑心，他肯定心中有鬼。所以他设了个局，十日前有人见过他们去往郊外是真的，但是他却说谎，说他跟死者说完就分开了。抢劫杀人只是他加在虎子身上逼他说出实话罢了。
陆青听了这话，横眉倒竖，清隽的面容闪现一团煞气，怒形于色，反笑暗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妙人敏锐的察觉到陆青的情绪变化，扯扯他的衣袖，眼里写着大大的疑惑，歪头看他，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陆青拍拍她的手，笑了笑，“没事。”
坐在椅子上的柳瑞风，环视四周，瞅到陆青的神色时，面上闪过诧异。当真是稀奇！她这么久没见过他动怒。上次在燕棠居，她这么颐指气使，羞辱他是商人之子也没见他动怒，只是皱眉不喜。现在听到盗墓者……他这么大反应，莫非……柳瑞风眼睛一转，看向林妙人……跟她有关？
林妙人注意到柳瑞风看她，傻傻的对着她笑。
二人心思千回百转间，又听到问话的声音传来。
“你既然识得这玉佩，那也肯定知道这是半块，另外半块在哪？”
“这……”虎子皱眉咬咬牙，像是做了对不起苏生的事一样，“生哥送给了她心上人——通判府的翠儿姑娘。”
“你是如何得知？”李纪继续问。
“半年前，生哥在茶楼特别高兴，说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我一时好奇问他是哪儿人。他说是通判府的丫鬟，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李纪将视线偏向通判府众人。“翠儿何在？”
王政下意识看向王夫人，他因公务常常外出，所以对后院的事知之甚少。
“李大人，我们府上没有叫翠儿的姑娘。”说话的是王夫人，她站在公堂上中，不偏不倚，直视李纪。
虎子一下慌了，“大人，小的没有说谎。就是通判府上的。我看过画像，大人。”
“画像何在？”
“在生哥床榻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是生哥藏东西的地方。”
李纪派衙役去搜寻。在等待时间里，暗自梳理命案脉络。望着公堂上的一个方向出了神。
公堂上，最高兴的非三个县令小姐和两个富家小姐莫属。整件事听下来她们也明白了，那就是跟她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