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县令若想打秀才板子,也得先行学台革去秀才功名,否则没有资格打。
砰!
“啥玩意呢?”
“还当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呢?”
哈哈哈……
一群衙役面色不善看向钱鼎。
一个衙役一脚踹过去:“真以为自己还是秀才相公,摆什么大少爷威风啊,你老爹通匪罪大恶极,县令大人已经行学台,革去你秀才功名,你以后就是最低贱的商贾贱籍,再特么敢在老子面前耍横,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不,不,这不是真的……”
钱鼎满脸惊恐爬起,一咕脑冲出钱家,往林家方向跑去!
钱家被抄,自己又被革去功名,若想翻身难上加难!
一路魂不守舍,跌跌撞撞来到林府,钱鼎刚想上前敲门!
林家家丁上前拦住他:“钱大少,今时不同往日,什么人做什么事,咱少爷今日不见客,你请回吧!”
“什么?”
一股怒火直往头上冒,钱鼎怒不可遏,林家这是要撇清和钱家的关系了,还是咬牙忍下心中恶气。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思远兄,钱林两家也算世交,望思远兄念在往日情份,拉小弟一把,你当真见死不救,眼睁睁坐视我被官府革去功名,沦为最低等的商贾贱籍,我这一生就彻底毁了,再也翻不了身!”
家可以被抄,只要能保住自身功名,将来还能科举,中进士,一步步往上,钱家必能翻身。
只要自己抓住机会,结交权贵,爬的够高,有朝一日弄死那个败家子指日可待!
林府门口,路人纷纷指指点点,一个长衫汉子:“听说钱家勾结土匪,被抄家了。”
“钱家这是罪有应得,自己得利,枉顾其他商贾,百姓性命。最重要的是让山匪害大荒村一个姓李童生的性命,如此不把人命当人命!”
“想当初林家有难,钱家可是落井下石,与林家划清界限,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自己作恶多端,还有脸在林家门口大放厥词,怪林家作壁上观,若我是林家,早让家丁把他赶走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跪在地上的钱鼎,愤然爬起,双目欲裂:“滚,都给我滚,一群贱民!”
“呸!活该你们被抄家,你父亲被问斩!”
一群人愤恨离去!
一个家丁捧着一托盘银子上前:“钱少爷,你托我们公子办的事情,公子说他无能为力,望钱少爷好自为之。这些银子,是公子的一点心意,以后钱林两家,再无瓜葛!”
咣当!
家丁转身,大门紧闭!
不知所措的钱鼎,疯了般扔了手中托盘,冲向大门愤怒拍打起来:“好你个林思远,一些银子就想堵我的嘴么,你当我是什么,大街上的乞丐么!若不是为了林婉,我钱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那可是你亲妹子,一个破落户的穷生,哪能配得上婉儿,你个缩头乌龟,给我出来,快出来给我说清楚,你出来啊……!”
……
林府内。
林婉儿嫁给李丰犹如一根刺卡在林家喉咙,当初连算命先生都说她克夫,克亲人,起初家里人不信,后来……只要和婉儿订过亲的不出一个月不是病死就是家里出事,真真应了她是扫把星,克夫的命,再后来哪怕和婉儿见过面的,回家后不是出意外,就是一病不起,最离奇的一个,自家床上睡着,第二天无缘无故人就没了。
那段时间,林家惶惶不可终日,天天有人来林家闹,他作为林家长子连门都不敢出。
后来,婉儿为了把自己嫁出去,不得已参加镇上的选举,嫁给了大荒村的李丰,人人都说他是败家子,把自家老爹留下的家业不出半年就给败光了。
不知是这小子命硬,还是他才是婉儿命定的夫婿。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李丰不简单,想妹妹和他脱离关系,心中又隐隐期待李丰还能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致李丰之死地!
早知钱家如此狂妄歹毒,他绝不会任由钱家乱来,给钱家念想!
这样也好,趁此看清钱家的真面目。如此不择手段之人,一切以利益为先,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幸亏……,绝非可托付良人……。
“林思远,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钱鼎边喊边拍打着大门,喊累了拍累了,钱鼎眼中却满是阴郁,六魂无主离去。
连掉落地上的银子也不去捡。
钱家作为四方城的豪强,即使被抄了家,其中有许多的灰色产业,也是钱家保命的根本!
钱鼎找到一家店铺,然后直奔车行,要了一辆马车,一个赶车的还有四个保镖!
钱鼎满不甘心离开四方城。
父亲是钱家族长,如今他出事了,现在家里能说的上话的就是钱家在都城的二叔了!
二叔一家远在都城,专门负责米粮的采买运输,钱家在都城也有不少产业,都城还有钱家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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