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意脸色总算好了些,轻笑道:“如此,下次再登门拜访。”
林妙人见她们一行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转头看向大奇他们二人,糯糯道:“阿清说,撒谎不对。大奇大鹅要罚!”她自己也要挨罚!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琉璃珠,珠子与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虽要受罚,却笑弯了眼,一蹦一跳着转身回去,连琉璃珠都不要了。
徒留大奇与大鹅二人在门口,呜呼哀哉。离得远了,还能听见大奇嘀咕:“少夫人真是取个名字古怪就罢了,背锅也是他跟大鹅替她背得最多……天要亡……”
林妙人一蹦一跳得到明月阁,到了门口,左瞧右看。见有人过来,要跟她行礼,她立马,伸出手示意噤声。“嘘!”
众人不明所以,却也配合,转身去干自己的事。
阿奴也看见了她,便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正想问她怎么在这儿,就见她家小姐,一个劲招手示意自己蹲下。虽然不理解但阿奴选择尊重,于是也学着林妙人趴下。小声问道:“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匍匐前进?”像做贼一样。
林妙人悄悄咪咪挪到房门口,却没进去,而是趴在地上,扒着门杦,偷偷露出半个头,见里面的人没抬头,想要爬过去。扭头低声对阿奴道:“嘘,不可以告诉阿清!”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阿奴就一个劲儿的朝林妙人递眼色。小姐,你可别说了,姑爷就在你面前!
“阿奴你眼睛坏掉啦!”
阿奴此时想原地把自己挖坑埋了,在此地长眠。她干脆装死,晕了过去。
“奇怪阿奴。”林妙人撇嘴,不理她,接着高兴的往前爬。阿奴玩游戏也这样,一玩不过,就装死。
她转过头准备继续往前爬,高兴不过一秒,就见眼前有一双青面白底鞋,循着往上看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噌的起身,姿势一变,双手交叠,立马乖巧的跪坐着。娇声道:“阿清。”
陆青环手蹲下,视线与她齐平,似笑非笑道:“什么不可以告诉我?”
多亏他听觉灵敏,从小姑娘一开始踏进明月阁,交代下人不许出声,他便发现她了,还以为她要进来。等了片刻,也不见人影,就听见人趴在门口嘀嘀咕咕,他走到她面前也没发现,还把自己一身衣裙弄的脏兮兮的。揶揄道:“这是哪家的脏姑娘?在陆府做什么?”
“我才不是脏姑娘!”林妙人气鼓鼓的反驳,见他看了眼阿奴又盯着自己不说话,她乖乖起身,转过身,蹲下戳阿奴,“笨阿奴,被发现了!”
阿奴这才起身,讪笑一声,打着借口有事没做完,就退下离开。陆青倒也没阻止。
徒留林妙人在原地,耷拉着小脑袋,双手揪着衣角不放,阿奴溜溜大吉!不带她!
“呦呦?”陆青虽想知道她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却见不得她不高兴的样子。他叹一口气,心中却笑意盎然,张开双手,对林妙人道:“过来。”
陆青见她杵在原地,人没动,她虽耷拉着头,却小动作不断,还偷偷瞥他,以为他没看到。继续道:“我听门房的人说,今日有姑娘上门找我。”
门口事情的来龙去脉,门房那边已经派人禀报过。可他好奇呦呦这么做的原因。
林妙人心虚不已,又开始用手指绞自己头发。语气不足的开口,“阿清。我不乖,要受罚!”
“为什么不乖?”语调温柔,并无半分生气的迹象。
她抬头看着陆青那双漂亮的眼睛,认真道:“我说谎。”
陆青诧异,诧异于她说谎,也诧异于小姑娘认错,却并不后悔。“呦呦为什么要说谎?也不怕受罚呢?”
受罚也不怕的小姑娘,提到说谎的原因,却噘嘴委屈,眼眶泛红。“她要找阿清!阿清是我的!”
“她要抢我的阿清!”
陆青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但他却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她开始想要独占自己。“所以说我不在,她就抢不走了吗?”
林妙人被问一愣,呐呐道:“见不到,抢不走。”
她只听到自己心里的小人儿,让她这么做,她就按照自己心底的声音去做。
“呦呦,快过来。”陆青又一次张开双手,打开怀抱,等她过来。
“脏。”林妙人呆呆的看自己的衣裙,又看向他干净又漂亮的衣袍。
陆青眼里的笑溢出来,犹如春雨落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不见消逝。“呦呦,刚刚不是说不脏吗?”
林妙人面色一窘,转过头,不看他。
阿清,笑话她!
“呦呦,真的不过来吗?”他站在原地又一声唤她。
从云层半露的日光,变成晨光为他披上一层光衣。本就齿白如玉,面容隽秀的人,更添一精致与尊贵。他此时面带着柔情,眼里只有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眼里的那道身影,笨拙却真挚的向陆青缓缓靠近。
“今日罚你不许出门,在房陪我做账本。”
“可以画画吗?”小姑娘试图讨价还价。
“可以。”
“阿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