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山东官场多少年了,何曾有过这样的意气风发?忽然想到当初在私邸与于可远谈潇洒,这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呢?
于可远看到赵云安这幅样子,就知道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当下也不顾忌许多礼仪,“还请大人在府上为我和俞大哥备两个房间,这些时日,我便在您府上住下了。”
“你……不去平阴县了吗?”
“还有必要去吗?”于可远脸上的笑容要比刚进府邸时松弛了许多,“欧阳必进不被革职,府试考也无用。我就在您府上等着,他什么时候被致仕了,我再什么时候去平阴县。”
赵云安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千里迢迢跑回来,为的还是今科府试。”
于可远很坦诚,“是有这方面原因,但您是知己,是朋友,是兄长,更值得我回来一趟。”
“罢了。”赵云安神态也颇为轻松了,“你都这样讲了,知府衙门我便不去了,天色已晚,咱们吃些宵夜,小酌几杯吧?”
“恭敬不如从命。”
赵云安刚吩咐下人去准备宵夜,这时,赵府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新任布政使张居正张大人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赵云安忽然站了起来,“穿没穿官服?”
“穿着便服。”
赵云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望向于可远,“应该是奔你来的,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吧。”
“好。”
于可远也有些惊讶。
二人立刻朝着正门走去,果然瞧见一身便衣的张居正站在门口。
“张大人!”
二人远远便拱手一拜。
“冒昧前来,可有叨扰?”张居正也回了一礼,淡淡地笑着。
“哪有,您来,我们这宵夜吃得才会更香!”
赵云安笑着回道。
“哦?”
张居正眼睛眯了眯。
刚刚从知府衙门离开时,赵云安还是火急火燎的,看那架势恨不得早些赶回来拜见欧阳必进。但见完于可远,不仅没有折回知府衙门,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吃夜宵……
他望向于可远,“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赵大人小酌几杯呢?”
赵云安让开身位,“大人您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了,请进,快请进!”
赵云安和张居正走在前头,于可远跟在身后,三人进了大厅,此时俞占鳌和管家已经将夜宵备好,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旁边,有仆人正在烧酒煮茶。
菜肴不多,且是一些易消化的清淡小菜。
三人相继落座,仿佛心照不宣,谁都
没有再提拜访欧阳必进的事情。
酒过三巡之后,赵云安其实已经有些醉了,但并未丢掉理智,胆量却高出不少,便装模作样地对远处的队官喊道:“什么时辰了?”
那队官回道:“大人,已经戌时三刻了。”
赵云安拧着眉,“都这么晚了……”
张居正还以为,这是赵云安想要送客了呢,面色正有些不喜,却听见赵云安接着道:“那个欧阳必进,就是咱们新任的府台大人,是今天到任吧?”
那队官:“是的。”
“这可就奇怪了……”
赵云安忽然转向张居正,“张大人,您给评评理,一个小小知府,上任第一天,就算不到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登门认领差事,也该到府邸拜访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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