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来,譬如于可远和于可行。
田玉生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只是希望张居正能够帮着分担一下严党的压力,他知道张居正不会让于家人关进地牢。
“就像田大人所讲,案情疑点很多,罪名不能落实,自然不应该关进地牢。”张居正仍然绷着脸,“让他们住进按察使司的别院,罪名没有查清前,不可动用私刑。”
田玉生笑道:“就依张大人的意思办。”
张居正又望向俞白,“你回去以后,立刻去信赵云安,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讲明。若浙江那边军情不急,能赶回来,最好赶回来一趟。”
俞白点头,“已经去信了。”
三人又同时望向毕剑。
毕剑将头埋得更低。
张居正慢慢地笑着,“毕剑,你刚刚不是说要迎接罗龙吗?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罗龙就在衙门外,他不在山东任职,巡抚不在,理应由布政使司接待。你代我去迎接,将他请到布政使司,我们会按照规制设宴款待的。”
毕剑:“不在按察使司?”
田玉生:“这里是审案办案的地方,罗龙又没带什么旨意,不该来这里。但毕竟同僚一场,张大人设宴时,我会到场的。”
毕剑哪里还不明白,这三人已经通过气,根本不会审于家人。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严嵩严世蕃这时应该已经在朝堂运作,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旨意下达到山东,那才是见输赢的时候。
“是。”
毕剑应了一声,便在衙役的带领下离开了地牢。
只剩下三人,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俞白起身走到监栏前,对于氏族老道:“涉进这个案子,虽然冤枉,若能提前和可远打声招呼,也不会沦落至此。贪些权势没人会说三道四,但什么该求,什么不该求,你们族中基业不小,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族老轻叹一声,“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眼下这个关口,你们要咬死是罗龙的侍从送来的黄金珍玩。过几日,朝廷旨意下达,一定会有严党官员威逼利诱,给你们许诺种种好处,你们若真信了,将脏水泼到可远身上,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俞白声音多了几分冷厉,“可远正在为府试准备,这时候不该分他的心。等他成为生员,有东流院的推荐名额,进入国子监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才是你们家光宗耀祖的时候,别因为眼前的一点小利益,断送了大好前程!”
族老连连点头,“大人的吩咐,我都记下了。”
俞白和田玉生紧接着也走了。
只剩下张居正仍站在牢房里,他望着于氏族人,望了很久,想到罗龙,又想到于可远的猜疑,然后福从心至……心中生出一计。
他急匆匆地赶回布政使衙门,连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裕王
和徐阶,一封寄给在浙江打仗的谭纶,同时还派出一队人盯着跟在陆经身边的锦衣卫。
……
于可远出不了东流院,就算出了,跑回济南府,也什么都不能做。因而他也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该背背,该画草图画草图。
他相信,在这个案子上,张居正会帮着自己斡旋。但能够反败为胜,转危为安的,还得是捏住罗龙通倭的证据,否则无论如何洗清嫌疑,严嵩严世蕃总会有其他阴谋诡计来陷害自己。借着罗龙打倒严世蕃,才能一劳永逸。
梅花开了,被春色一映,花瓣象玉雕的,还很香。
高邦媛想折两枝插瓶,退开两步正端详这株梅树,有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身后喊她:“小姐!”
高邦媛回过头来,暖英正站在廊下朝她招手。
“去吧。”于可远无奈地一笑。
高邦媛点点头,朝暖英过去。
“怎么了?”
暖英脸红红的,说:“我找俞大哥带我去山上摘野花,他不肯!”
“你呀!”高邦媛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自小跟在我身边,待在闺阁里,很少见到适龄的男子,初一见到俞占鳌会动心,这个我能理解。但两个人在一起要相合,你懂他吗?你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你想过你们在一起之后会怎样吗?”
这些问题,暖英当然都没想过。
她绷着小脸,摇摇头道:“我,我为什么要想那些!”
“你若真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试着去了解这些。等了解了,再谈以后。”
高邦媛脸色也板正了很多,“以后不许再缠着俞大哥,他也有正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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