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我也没有坏处,提前打出名气,也是为将来铺路,官场最重气。不过嘛,如何把名气打得两京一十三省皆知,朝野震动,还是得从会讲的辩论入手,最好有那种石破天惊、震人发聩的论点。这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
日不暇给,会讲之期愈来愈临近了。
这一日,东阿县进来了许多马车,也有许多骑马的生,有些正值少年,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其中有三辆马车。
一辆来自汶上县,也就是于家祖地。
一辆来自邹平县,载着高邦媛及婢女暖英,还有老仆张氏。
一辆来自平阴县,载着东流院的教先生朱彦,相传是朱熹的后代,不读理学,偏拜入了心学学府东流院。
三辆马车虽然来自不同地点,却驶向了同一个方向。
……
私塾。
彻底成为于可远小迷弟的李衮,这几日恨不得彻夜围着他转。
这不,刚下了课,看到于可远身旁又围了一大圈人,这些都是向于可远请教问题的,李衮也过来凑热闹,仗着人高马大,直接挤到最前面。
“于兄弟!”
于可远头疼
地望了眼李衮,“什么事?”
“嘿嘿,没事,去喝几杯啊?今天我请!”李衮问。
“快会讲了,我得准备准备,你自己去喝。”
“一个人没意思,我这有最新消息!”李衮顿时贼眉鼠眼起来。
于可远眼神一亮,“那你等等。”然后对一旁的九岁少年道,“这首死记硬背是不行的,要理解着来,你先把注解多看几遍,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这其实是古代学堂常见的景象。
因为一个学堂,里面有三岁的孩子读《三字经》,八岁的孩子读《论语》,三岁的孩子到六岁,先生才教他《论语》,但那时候,他已经听人读《论语》三四年了,学起来非常快。大孩子带小孩子,高年级带低年级,很多问题问师兄就能解决。
先生不会操太多心,大带小,不仅对小的有好处,对大的也有好处。要想不被师弟问住,就得好好学习。孩子们最注重自己的形象。也正因为这个,在班里,才特注重长幼之序,有师门之谊。
于可远如此耐心地为学弟们讲解,一能巩固旧知,二能借学弟们之口,向外宣传自己良好的品德,反正不费什么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指导好一群学弟,李衮便带着于可远到了距离私塾很近的一家酒馆。隐隐约约,于可远能够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着,这显然是左宝才安排的眼线,密切关注着李衮的行踪。
“没办法……”李衮无奈笑笑。
“无妨,就当没看见吧。”于可远淡淡道。
“都习惯了,一个大男人,也不怕被看。”
进了酒馆,寻到个挨着窗户的位置,点了几个下酒小菜。
于可远道:“就别卖关子了,说吧,是不是打听到这次会讲的题目了?”
“什么都瞒不住你,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李衮摊摊手,然后凑到于可远耳畔,“刚刚,东流院的朱彦先生到了,和老师密谈了一番,我也是费好大劲才偷听到的,这次会讲题目是论‘无极’和‘太极’。”
于可远端着酒碗的手一顿,皱着眉道:“无极太极之争?是老师出的题目?”
“不是,好像是那位朱先生的主意。”
“来者不善啊。”于可远沉吟了一会,喃喃道,“看来,东流院这次来的学生里,有极厉害的了,是想借助这次会讲,重提朱陆之争。但不知这位朱先生,是为朱子的理学为辩,还是为陆王心学为辩……”
“管他呢,老师反正是对你寄予厚望,要你给私塾挣脸面的,有把握吧?”
“尽力就是。”
于可远轻笑一声。
无极与太极之辩,实际就是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的辩论,这个论题早就被古人论烂了,论出东西容易,但论出新意难,论得石破天惊更难。他偏偏是有头绪的,这个题目实在正中下怀。
谁让他是穿越者,身上一堆B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