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方明显战力不高,但汉军也没有选择近身肉搏,而是远远施放弩箭,对付这些连皮甲都没有的卫兵,弓弩可谓是绝对的大杀器,不过两轮齐射便将王帐的守卫尽数放倒。
“这就是扶余的王者?”
看着衣衫不整、被亲兵搜到押来的扶余王,曹仁多少有些疑惑不解。
一国之主,便是再差也该有点阳刚之气。然而这扶余王浑身白净,那娇嫩的脸皮上除了惊恐之外,就再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
见其湿漉漉的裤裆,该已经吓尿了。
这样的人莫说当国王,在大汉境内就是当个乡长亭长,只怕也镇不住下边人。
“我扶余一直都是大汉的附属,是大汉皇帝陛下的顺民啊!小王别无所求,只求将军大人饶恕我一条性命!”
出乎曹仁的预料,扶余王竟然会说汉语,而且还挺流利,可谓是字正腔圆。
一时间来了兴趣,曹仁缓缓道:“你可知鲜卑常常侵犯汉境?然而作为我大汉的附属,你扶余非但不抗拒鲜卑,竟还向其纳上朝贡?这岂不是在资敌?”
“你口口声声自诩大汉顺民,可先是鲜卑后是乌桓,扶余一直都亲近着这些忤逆汉室的蛮邦,这也能叫顺民?”
那扶余王闻言神情扭曲,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汉将说的虽然也是事实,但真实情况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昔日强汉誰敢触怒其威严,大汉周遭的大小国度全都是帝国的臣属。然而后来汉室逐渐走向衰弱,自然也就有强大的附属跳反自立。像什么匈奴鲜卑乌桓,那都是天朝叛变的附属。
当然,叛变者中并没有扶余的身影。
因为强邻环伺自身又太过弱小,扶余根本就没有自主的可能。种族想要延续下去,就必须要依附强者。
近年间鲜卑出了个檀石槐,他团结统一鲜卑各部,率领族群四面扩张,扶余也沦为对方要征服的目标之一。
自己父辈在面临入侵的第一时间就向大汉求援,然而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回讯。宦官外戚一直在大汉内部争权夺势,为了一己私利便是帝国自身的利益都可以罔顾,何况是域外的附属藩国?
为一个小小扶余,跟势头正猛的鲜卑敌对,这是妥妥的亏本买卖,大汉才不做这种生意。等不来援军,扶余无奈之下只得听从鲜卑的旨意行事。一个弹丸小国,不遵从强者的命令就只能灭亡。昔日向鲜卑进贡,今日向乌桓进贡,也都是这个道理。可是这话又能跟汉将述说么?
“将军,我等一开始绝不屈从,也向汉庭求过援,然而却从未等到过援军。”
看着汉将身后手持钢刀利刃的一众军兵,扶余王咬紧牙关,心一横索性直言不讳,无论如何先保住命才是王道。
“今日天兵驾到,小王有失远迎,这实在是我的罪过!往后我扶余必定死忠于朝廷,绝不再与逆贼往来……”
“求将军大恩大德,宽恕我族吧!”
看着卑躬屈膝的扶余王,曹仁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出自世家名门,他懂得也自然比寻常人多。曹仁很清楚扶余也是迫不得已,本来在想对方如果奸猾,就是亲眼看到了汉军也还是更加亲近乌桓,或许会派人前去告密。但就眼下看来,倒是没这种可能。
扶余就是个人尽可欺的软柿子,誰都能捏一把。他们也没有更亲近誰,要想长久的传承下去,就得做到誰也不得罪。
这样的弹丸弱国,它畏惧乌桓,却更畏惧大汉,绝不敢去通风报信。
想清楚这一点,曹仁顿时便有了率部离去的心思。他蹲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扶余王的眼睛,缓缓道:“汉庭软弱,然而征北将军却并非如此,此次太原侯出兵乌桓就是要将此獠斩尽杀绝,使得大汉北部再无异族之患。此志之坚决超乎寻常,故此绝不容许出现半点意外。”
“此番我军借道扶余,本将杀入城中就是要告诉你,我汉军攻伐乌桓需要点算计,可灭杀你扶余却是轻而易举,为了你的部族,切莫去耍小心思。”
“知得,知得,小王知得!”
见汉将口风终于有所转变,扶余王不由大松了一口气,连连颔首附和道:“将军放心,小王绝不会犯傻犯蠢!”
“你知道就好。”
站起身来,曹仁就要离去。
余光瞟见地上那横七竖八王帐卫士的尸首,又看了看扶余王一副恭敬谦卑的姿态,曹仁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看在你如此识相的份上,本将可以提点你一句。”
“我家侯爷宽仁伟岸,素来人敬一尺他还一丈。你不如自发准备些粮草,待到我军征伐结束后,再派人送来犒军……”
“如此,只要能让侯爷心生好感,你扶余还愁部族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