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怨甚至都未曾见过面,竟就派兵将周晖残忍劫杀。
儿子横死,让周忠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沉稳,这个胡须花白的老汉臣眼睛瞪得老大,手指凉州小将暴吼道:
“逆贼!刚不是还在胡搅蛮缠吗!?为何提到汝辈暴行就哑口无言了?”
“尔等在雒阳城中无故劫掠富户、搜刮钱财,奸淫民女、滥杀无辜,这些又该如何解释?说不出话来了是吧!罪贯满盈竟还自诩光伟,真是厚颜无耻!”
周忠虽是透明人物,但毕竟官职不小西凉小将还是认得,一时也不太好直接将其斩杀。
盯着双目赤红的老臣,小将举起还在淌血的腰刀,厉声道:“老賊,休要在此饶舌!莫非以为我斩不下你的脑袋么?”
周忠闻言却是看也不看他,继续展臂高呼:“乱臣賊子,绝不会有好下场!”
“董賊无道,所为暴行堪比桀纣,天下虽大,又岂有国賊容身之地?袁将军高举义旗,英雄豪杰无不跟随,数十万骁勇联军无人可敌!今朝尔等可以暂退长安,再之后又能退往何处?凉州还是西域?都无所谓,天下英雄必将尔等追杀到底!祸国逆贼,尔辈的死期不远了!”
听见这诛心之言,小将面色狰狞,抡刀就朝老臣杀去。
无论对方官职再高,胆敢如此鼓动人心都只有死路一条。
“住手!刀下留人!”
此际周忠危在旦夕,小皇帝再也顾不上其它,大步冲出车辇就要出言制止。
不管再是什么傀儡,他也都是大汉皇帝,是这片江山名义上的主人。只要刘协明面插手,一个小将是绝对不敢造次的。
听闻帝辇内传来的呼喊,西凉小将非但没有住手,反而还加快步伐,成功赶在皇帝出来前斩落腰刀。
“不!你不能!”
殷红鲜血飙
射而出,望着无力倒地、已被斩开喉管的老臣周忠,刘协目眦尽裂不自禁咬破了嘴唇。
血腥味很不好受,但这跟小皇帝心中的痛苦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自己明明已经出声制止,对方居然还强行将周忠当众斩杀,这是侮辱,这是羞辱!这是丝毫没把他刘协放眼里啊!
作为皇帝,颜面尽失比断手断脚还要让人痛苦,刘协脸色铁青,已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慌忙冲出来的那一霎,逆贼的钢刀恰好斩落。勇敢臣属鲜活的性命就在他眼底下消散流逝,这让刘协悲痛万分的同时,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在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手掌军权。倘若身旁聚集着大队甲装齐全的虎贲禁卫,他必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从今往后,誰再敢胡言乱语鼓动人心,地上这两人便是尔等的下场!”
“勿谓言之不预也!”
冷冷环顾诸多朝臣,凉州小将也不愿在此处多留,当即便领着军士大步离去。
一众大臣们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看那小将盔上的翎羽规格,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小小校尉,这最低一级的将领昔日连面见他们的资格都没有,在场的朝臣,哪个官爵不远远高过对方?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凉州军就是以下犯上,就是不讲道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皇帝刘协是傀儡,他们这套班子也不过只是个象征。
都怪那愚蠢的屠户!
一时间,不少大臣心里已经骂开来。今日的所有困顿,其实都是拜何进所赐。
倘若不是那愚蠢的屠户,非要孤单影只的跑到皇宫里去找死,十余万京畿卫军就不会在群龙无首、惊惧交加的情况下投靠董賊。
只要京畿卫军还在掌控,事态焉能演变至此?何进匹夫,死有余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