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有关么?
“白波杀向晋阳,你在城头视察时,是不是有个名唤二狗的哨骑归来,说完军情就当场劳累殉职?”
“是有这么回事……”
因为当时孤立无援,城中一片悲哀,张懿对此记得很清楚。一个小卒子报信有援军,他还高兴得哼了几句戏词。
厚葬,水沟?
联想着王耀所言,张懿呼吸愈来愈急促。他也不是傻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莫
不是!?
一时间张懿双目圆睁,起身道:“那哨骑没被厚葬,而是被丢进水沟?”
王耀没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张懿,发觉对方好像真的不知情,才缓缓道:
“要么张伦死,要么你死。”
“自己选吧。”
“何至于此?州军真敢乱来?他们不怕被镇压,不怕祸及乡里么?”
“你说呢?贪墨抚恤吃死人财,侮辱军士尸体就为省棺木,不论并州军怎么样我都不会意外。他们起兵踏平刺史府衙,把你张家夷平、以你家财充当抚恤,接着造势要祸害并州,同时上请罪……”
“张叔,你觉得陛下是判其死罪,逼得他们祸害并州,还是赦免他们,换个刺史重新率领他们?你要执迷不悟非但身死族灭,还会背上大罪遗臭万年。”
王耀面无表情,仿佛在阐述事实。
张懿听得面色煞白,一个站不稳瘫坐在椅上。并非王耀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种情况确实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这般后果,他绝对无法接受。
一时间,张懿猛得抽了自己两巴掌。早知今日,何必贪那点抚恤?
“贤侄,贤侄!我与你父共事多年,你可一定要帮帮为叔啊!”
“往后你在朔方,不,你在并州想干什么干什么,为叔绝不干涉。地方上有困难也可以跟张叔讲,州府绝对支持!”
见张懿诚惶诚恐,王耀面无表情,心中却甚为满意。他本可以温和些,但对付张懿这
种人,还是莫要过多礼数。叫他知道自个几斤几两,别再惹事。
安心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手无权柄,一个象征意义的傀儡,就不要有太多想法,听话些就行了。
“我可以帮你这回,可以叫你继续在刺史大位上待着,我甚至能让你一直连任下去,但你要记住这些是誰给你的。民事权依旧是你的,你依旧可以享乐,往后我领军事,并州更是太平无忧。”
“而并州昌盛了,这份功绩也会算到你头上,我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你要记住我让你高枕无忧的享乐,手就不要伸长,也不要惹事,不该管的别管。”
几乎是高高在上的说完,王耀起身,肃声道:“你贪得那一半钱可以不补,但张伦贪的要,而且他必须死。”
看着根本不给自己反驳空间的王耀,张懿无力的靠在椅上,缓缓点头。
堂侄再亲,终究也不比自己。
更别说他贪的钱不必补出,往后可以在高位上继续享乐,事务王家揽去大半,功劳却会分润给他,这几乎叫张懿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权力被分走?他本来就不怎么管事,基本都是张伦在处理。
严格说来,度过这场劫难,他张懿非但没付出什么,还得到了分功的允诺。这完全是将罪名全压在张伦身上。
当然,这么说有自我安慰之嫌,但还有什么办法?
叹息一声,张懿喊来堂外侍从,神情自若道:“唤张管事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