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夫罗泣不成声,王耀没表态。有一说一,汉庭确实不地道。叫小弟出兵协助平叛,小弟听命出兵,却因为此事内乱。王被杀了,王储流离失所。
结果汉庭无动于衷,别人岂不会心生怨念。于夫罗叛逆很正常,合情合理。
毕竟哪有这么做大哥的。
不过即便事出有因,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王耀只知道现在朔方是他的,谁想要沾染都不行,不管他可不可怜。
他从来不是救世主,更不会是异族的救世主。
“不管有何前因,做为附庸进犯主国都是大罪。实话可以告诉你,本将来此,便是为了彻底除去匈奴。”
王耀面无表情,肃声道
:“你说这么多,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真以为诉诉苦就能叫我挥师退去?”
“小王愿意依附将军,唯将军之令行事,但求将军予以我族生路。”
于夫罗叩首,心中再无半分侥幸。
战将们闻言一怔,旋即全都向王耀望来。于夫罗这番话说得清楚,他并非投诚于汉庭,而是只效力于王耀。
不知主家会不会接受,如果私自得到匈奴的效忠,是否意味主家有别的想法?
一时大帐寂静无声。
王耀见状轻轻挑眉,先后看了看荀攸与毛玠,见两位重臣不置可否,都没有表态的意思,他顿时了然。
眉宇也不自禁舒展许多。
“事出有因无可奈何,加上你有投效悔过之意,本将也并非不能宽赦匈奴。”
大马金刀的坐着,王耀大声道:“但你部毕竟有逆反之罪,即便效命于我也不足以抵消。于夫罗,你以何物赎罪?”
“戎马千匹,田马两千,将军大人,不知这能否赎罪?”
几近是王耀刚刚开口,于夫罗便做出回应。听见这个报价王耀甚是满意,战马价格高昂,便是田马这等狩猎用马,一匹也在万钱以上。于夫罗一张口,便等同于拿五千万钱来买平安。
这已经远远超过刚才的预想。
不过即便满意,王耀还是面无表情。
待于夫罗脸色越来越绝望之际,他才轻声开口:“我既入主朔方,
朔方城、临戎城以及靠汉之地,匈奴自是不能待了,见你诚心,我可以做主将临河县、三封县暂时划归给你安顿族人。”
“得到与付出是相仿的,南匈奴必须出兵协助西北两面的防务。”
“除了听从号令,戎马两千,田马三千,每个季度供给郡府三百戎马。”
“能否做到?”虽是询问,王耀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听见这苛刻到极点的要求,于夫罗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他满面破败而麻木的缓缓点头,再次叩首。
“多谢将军。”
“不必多礼。”
王耀起身,来至这位神情复杂的匈奴单于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听命于我,将会是你今生最正确的选择。我与朝廷行事不同,从不会辜负追随者,这点你不必担心。你父亲被叛军杀死,你无力平叛而无法归回草原,这仇我可以帮你报,但我得腾出手。”
于夫罗闻言一怔,旋即双目冒光。他不自禁吞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道:
“主家,此话当真?”
“号为义公,岂会说假?”
拍拍于夫罗的肩膀,王耀大笑:“犯汉异族,无论鲜卑乌桓夫余高丽,我迟早都要肃清。你既投我,我为你报仇、扶你做真正的匈奴单于又何妨?”
重新回座,王耀神情逐渐平静。
“你且移交城池去吧,不要多想,熬过了冬日,春天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