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装备粗滥,却有着所向披靡的气势。仿佛有种说不明的东西,正在凝聚。
“宵小逆贼,也敢自诩正义?”
幽州步卒阵前,领军从事鲜于辅眯眼怒喝:“尔等烧村劫财,奸淫掳掠作恶多端,还敢妄称大义,简直厚颜无耻!”
“若心在黎庶,破城只为斩杀当地昏官,那本将虽为职务镇压你等,也会不惧弹劾之言,尊称你们一声好汉。”
“昏官恶吏无非求财,尔等便是被逼无奈愤而将其杀之,大可前往有贤良坐镇之地上述实情,我汉以人为本,为孝杀人不计其罪,何况尔等是被官吏逼之?”
“尔等口中之恶,无非剥削压迫,但尔等犯下之孽,却是丧尽天良!”
拔剑怒指胡才,鲜于辅厉声道:“并州百姓可曾欺你害你?可白波过境,却是十室九空!愿从贼的收编其中,不愿从贼的就地残忍杀害!你如何有脸妄称正义?还
一副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不过自欺欺人,令人作呕!”
一席话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传遍战场,顿时就有不少白波兵卒垂下脑袋,羞愧得无地自容。
“呸!你这朝廷鹰犬,休要饶舌!”
见士气大降,胡才顿时就急眼了。
他一边加快步伐,寻思着赶紧冲上去把这乱人心神的汉将斩了,一边不断高声呼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不抢,军粮何来?部队如何维续?你高高在上,可也不过是背靠有朝廷……”
“有狗官们脏来的钱粮作以支持。”
“可我白波不抢,就要饿死!我军一旦饿毙,又有誰来为天下百姓谋福?今朝迫于无奈取之于民,日后有了根基,自会用之于民!呸,休要多言!”
“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见贼军士气虽有回转,却再不如刚才那般高涨,鲜于辅达成目的,连多看贼将一眼都懒得看。
只见他策马回阵,高举手中宝剑。
“将士们,叫这帮言行不一的龌蹉鼠辈见识下,我们幽州军的厉害!”
此话一出,五千幽州步卒高举刀枪,一声接一声的大吼着万胜。
尽管面临数倍之敌,他们脸上也未有恐惧。相反,隐隐还有些期待。
什么主子什么兵,幽州刺史刘虞伟岸正义,其麾下步卒多半也是仁义之人。跟地方火拼,和异族周旋,或许他们打不出优势,甚至还会因为心善而不敌对方。但当对手是罪贯满盈的贼人时……
就宛如信仰
之战,这些仁义军士不会后退半步,誓要与贼血战至死。
“幽州虎狼,除暴安良!”
“讨奸除逆,至死方休!”
齐整的战吼中,幽州步卒排成严密的方阵,死死的拱卫在将台前方。
不说别的,光凭这威严与气势,就不知甩开张懿的并州军多远。遥相一望,颇有一股王者之师的风范。
……
“幽州军竟这般威武?”
高台上,张懿讶然出声。
董卓闻言讥讽一笑,淡淡道:“大汉十三州,幽州军只算一般,但与张刺史麾下并州军相比,那肯定强得多。”
张懿脸色一黑,没接话。
王耀听声挑眉,未曾出声去打圆场。实际上他对张懿的感官也很不好,并州原本是虎狼之地,州军素养远比幽州军要强悍。可在此人指挥下却变得如此不堪,想来后来那丁原担任并州刺史……
光是整顿这并州军,都不知花费多少心力。自己扎根并州,未来刺史之位未必就是丁原的。如果此地真为自己地盘,那他王耀还得为张懿的昏庸买单。
这感官如何好得起来。
思绪间,就见南北两面浓烟滚滚。
大地忽得震颤,密密麻麻的军兵显现在两翼,是西凉铁骑!在数千并州步卒的伴随下,一万西凉骑军终于赶到!
“来得好!”
王耀双眼一亮,登时举剑斩落。
“击鼓进军!”
“务要将贼寇斩尽杀绝!”
“喏!”
将令一出,高台中央树立的赤红大纛旗猛然前压,军号也随之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