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十分有神,讶然道:“我与将军不过初见,何德何能引得将军这般厚爱?敢问我若随将军,身居何职?”
“先生志在天下,而以我观来,您的佩剑手柄已经磨得光亮,自是常常演练武艺。言辞豪迈刚强,研学该当为军伍。若我猜的不错,便任先生为军中谋主,往后军务之事,我都先与您商议。”
荀攸沉默不语,只感到王耀实在有识人之明。是否练习武艺,从细微处可以观察,而通过言辞性情,便能斩钉截铁的断定一个人研学的是军伍……
那就多
少有些不可思议了。
然而王耀说的不错,他荀攸毕生所研学,还真就是军略,分毫不差!
“明公为何这般信任于我?”
“招揽前,难道不考校一番么?”
“孟尝君招纳贤才的时候,难道还会问对方有没有才干吗?我既观公达是以大贤,便当听之信之,若非如此……”
“不过是我识人不明罢!”
听闻此话,荀攸面色泛红。尽管史上孟尝君招收的门客,大抵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但他也因为这些身份卑贱的臣子逃出生天。以孟尝君为借,看似含贬义,实则却是隐喻了王耀对自己的看重。
他荀攸为了磨练心志,堂堂荀家子弟都能来暂当门童,如此不拘小节之人。
自然更不会在意典故的不恰当之处。
“事发突然,且容在下想想。”
“再者便是追随明公,我身为荀家子弟,也要先拜会通禀过长辈。”
“将军且给我三日。”
“好,三日便三日,我等着先生!”
见荀攸意动,王耀也未曾逼得太紧。实际上,他也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荀攸自幼丧父丧母,十三岁时其祖父荀昙也过世了。偌大个荀家,他却没有一个直亲。其余小事,旁亲的长辈或许可以做主,惟有前途大事,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荀攸自己手中。搞定他……
基本就没跑了。
一时间王耀心情大好,与荀攸一路谈笑,缓缓进入了庄园深处。
刚刚前去报信的荀家子弟,也已经返回。他道明荀彧就在族中,可以亲自接待王耀,并且其父兄皆在,也都对自己的来访很是欢迎,准备一同饮茶谈话。
王耀大喜,也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荀彧兄弟三人,他皆有图谋。
若此次会面印象不好,把三个都给恶了,那就不美了。不过事已至此,只有坦荡接受。来到庄园南边的茶楼,细致的整理了下仪容仪表,王耀昂首入内。
一连登至三层,在茶楼顶层立有一座高亭。此刻,四名士端坐亭中,一边煮茶赏景,一边论谈当今世事。
此处视野极佳,方圆数里景象一览无余。庄外延绵不绝的青草地,结挂着果儿的桃李树,奔涌不息的滔滔颍水,无一不在显现着黄河流域的蓬勃生机。
庄园里四处张贴的墨宝、随处可见的儒袍子弟,与那隔几间房便有一座的宗族院相结合,叫人一眼就知是香门第。感受庄园静谧的卷气息,再回顾庄外自然的狂野活力,两者相辅相成……
融汇成好似世外桃源的美景。
王耀不过余光瞟过,便觉心旷神怡。
生活在这里,倒还真是享福。
“王兄来了,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