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能估估这玩意儿现在值多少钱吗?”
“钱?这玩意儿也就……”
高兴正想报价,这东西也就值个千儿八百的。
但汪大师突然在桌下轻轻按了按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后,老爷子开口问道:“这位宝友,你是中原省的人吗?有没有在落阳市的中州中路附近混过?”
话音刚落,连线的宝友直接切断了联系。
“我还没问完呢!哎,想想八十年代时发现了汉代的建筑遗址。”汪振盛回忆起过往:“当时出土了不少汉砖,样式和大小都和刚才那块相仿。”
“挖掘工作进行到一半时,一天夜里,一辆大卡车闯入现场,下来一群人,抢走了不少砖头……”
“就抢砖头?”高兴感觉自己像是在听“笨贼故事”。
结果汪大师说还真是只抢砖头,因为值钱的东西白天已经被运走了。
那时候,人们对古砖类物的认识不足,调查力度也不够,事情渐渐被人遗忘,不过亲历者记忆犹新。
【又一个悬案即将真相大白。】
【古砖的出路就是改造成砚台。】
【估计刚才那人也没料到会遇到当事人。】
【真遗憾啊,我要是早生几年,肯定去搬长城的砖头。】
“其实这种砖砚,如果没有名人或大师的加持,市场上并不太受欢迎。”
“古董要有一定的化内涵,才会受到收藏市场的追捧。”作为杂项鉴定专家,汪大师对房四宝之一的砚台,颇有心得。
“听见没?”高兴对着镜头,对观众说道:“弹幕里有些心思活络的,我劝你们收敛点。”
“还有没有老九门的敢来挑战的,今天最后一个连麦机会了啊!”
……
正当高兴和直播间里的弹幕聊得热火朝天,华中某乡村的一户农舍里,刚满四十八岁的孙望正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他想溜,却又舍不得那些费尽心思挖来的宝贝。
不远处的石磨盘上,摆放着他刚和高兴连线时鉴定的汉砖砚台。
孙望拽了拽脖子上的粗金链,擦了擦汗,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我这小本经营的,也有翻船的一天。”
“但愿事情没那么容易败露吧。”
“滴滴,滴滴!”
远处的水泥路上,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孙望吓得一激灵,但很快镇定下来,走到院门口张望。
见是熟悉的货车,他松了口气。
不久,停下的货车上跳下一个小伙子:“老叔,我来送砖了!”
“那你送土窑去啊!”孙望强硬地说。
“今天不蹭饭了?”
“蹭个头,快滚,我忙得很。”孙望说着,拽着小伙子出了院门。
按常规,卸完一车墓砖,再装满一车砖砚,工作才算结束。
但孙望满脑子别的事,傻站在原地不动。
小伙子察觉不对劲问:“老叔,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看你状态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呢。”孙望回怼的速度倒快:“我只是累了,你先干。”
说完,一屁股坐在窑洞门口的土坡上,望着远方的田野。
眼前的水泥路上,一辆挂着本地车牌的黑色SUV驶过,车子本来已经开过,却突然减速,慢慢倒车,停在了窑洞对面。
司机摇下车窗,对发愣的孙望问:“乡亲,这里是砖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