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声音清脆道:“好姐妹自然是有难同当了,总不能你俩干活,我在旁干看着吧,吴婆婆您赶紧让人把幔帐拿过来吧。”
她倒还主动催促上了,吴婆子见不得夏里有好人缘,她气的脸都歪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她朝着身旁的仆妇吼道:
“你们还傻站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拿幔帐,把整个院子里的都取下来,今儿要是洗不完,你们通通别想睡。”
吴婆子看到夏里那张处变不惊的脸就来气,索性眼不见为净,她站起身拄着拐杖,由仆妇搀扶着离开了。
夏里在吴婆子走了之后,脸也耷拉了下来,她又得耗在费时费力的活计里了,想想就头痛。
仆妇们很快就把拆卸下来的幔帐给送过来了,看着堆成山的幔帐,麦冬咽了咽口水,她目瞪口呆道:
“怎么这么多啊,吴婆子该不会把别的院子里的也拆下来了吧,咱们这得洗到什么时候?”
夏里已经调整好心态,她面色如常道:“没事儿的,天亮前肯定能洗完,你俩洗一会儿就去休息,我自己来。”
麦冬撅着嘴道:“那哪成啊,我说了来帮忙就绝不会临阵退缩,咱们仨齐心合力,很快就能把活干完。”
香薷并未多言,直接弯腰将幔帐抱进盆里,然后去打热水,期间还有丫头来瞧热闹,也有的看不过去伸手来帮忙。
蔓青和紫芙来的稍晚一些,瞧见夏里累的正捶腰,紫芙在旁幸灾乐祸道:
“哟~你这是踢到铁板受罚了?平日里牙尖嘴利好与我争长短,怎么这回不敢与吴婆婆辩白了?”
夏里冷冷撇了她一眼,并未搭理,蔓青也未出声喝止,她冷眼旁观,心中却暗喜,吴婆子若能压制住夏里,日后她也就不用太过忌惮了。
紫芙见夏里不搭理她,有些不乐意了,走近些叫嚣道:“方夏里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不成?”
夏里正用皂角搓洗着幔帐上的污渍,闻言斥责道:“你最好滚远些,免得在这碍人眼。”
紫芙没好气道:“你都沦落到这幅田地了,还敢跟我犟嘴,你信不信我去喊吴婆婆过来,要告发你干活偷懒。”
夏里把手里的幔帐重重往水里一扔,讥讽道:
“你当吴婆婆是你家仆妇呢?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你要狗仗人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紫芙最是沉不住气,三两句就能让她跳脚,她气呼呼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吴婆婆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夏里冷笑道:“你来瞧瞧,我脚底板是否吓出个洞。”
紫芙气急败坏,拿起她洗好的幔帐就往地下扔,还作死的踩上两脚,她表情得意,眼里满是挑衅的看向夏里。
蔓青直觉要坏事,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夏里已经一个箭步冲到紫芙跟前,抬手狠狠扇在她脸上了。
她眼睁睁看着夏里拽着紫芙发髻,将她往洗幔帐的脏水里使劲往下按。
紫芙再怎么刁蛮嚣张,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丫头,她毫无反抗之力,吓得吱哇乱叫,蔓青想要上前阻止,香薷眼明手快将她拦住,麦冬也机灵的上前帮忙。
蔓青无法靠近,着急的大喊道:“方夏里你住手,我妹妹罪不至死,你这样折腾她,就不怕吴婆婆加重责罚吗?”
夏里在吴婆子那儿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可撒,汪紫芙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夏里岂会放过她。
她将汪紫芙的头抬起来,看着蔓青似笑非笑道:
“你当我今日受罚就会怕了吴婆子?你怎么不想想,凭她心狠手辣的性子,为何没伤我分毫?她那腿可是我弄伤的,别拿你那点小聪明在我跟前显摆,你还不够格。”
说罢,再次将紫芙按进水里,紫芙被迫喝了好几口脏水,她不停的呕吐,眼泪鼻涕一大把,夏里这副凶狠的模样,让围观丫头们惊骇不已。
蔓青面色惨白,她带着哭腔道:“方夏里我们知道错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妹妹会死的……你住手……”
方夏里胸腔那股邪火总算是发泄了出去,她将汪紫芙推倒在地,对着看热闹的人警告道:
“你们谁再敢无故来惹我,下场绝对比她还要惨,没事别瞎凑热闹,不然这幔帐就让你们洗。”
她这话音刚落,围观的丫头仆妇们立刻做鸟兽散,夏里个头并不比她们高,可身上的气势忒吓人。
蔓青也想拔腿就跑,可她不能不管紫芙,只得快速跑到紫芙跟前,扶着她走,汪紫芙苦水都要呕出来了,哪还顾得上跟夏里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