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纯妃回心转意前,发现皇帝更值得爱之前,她觉得谁更值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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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可追,皇帝对往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不代表皇帝受得了这满宫的流言蜚语。
这显得他被娴贵妃和纯妃绿了两次。
而且流言传着传着,娴贵妃淡出传闻,新人物加入战局。
“常寿?本宫,和常寿?”
纯妃大为不解,她都没见过常寿!
要传也是传傅恒,常寿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她传流言?
觉察到纯妃对常寿的嫌弃,娴贵妃不悦,道:“外面传闻,乾隆七年,你时常走神,手上不自觉地在写字,看笔势,前三笔都是横,那不就是‘寿’字?纯妃,我不管你是否还记着不该记的人,本宫的弟弟已经去世四年,请你,让逝者,安息!”
纯妃也十分恼火:“难道我会给自己造这样的谣言吗?娴贵妃,您是真看不出来,这是冲着我来的吗?再不济,也是冲着你我的关系来的。这个宫里,贵妃姐姐的手再长,也穿不过长春宫的阻拦,若你我内讧,岂不是要被各个击破?”
娴贵妃当然知道流言的目标,只是事涉她可怜的弟弟,娴贵妃才偶然情绪激愤,这一时也缓过来了。
但是纯妃在她心里,本来就是死人,现在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借纯妃的手,除了皇后,她会送纯妃到地下去,给常寿和母亲,谢罪。
娴贵妃不动声色,抿一口茶,道:“是本宫失言了。当此之时,你我确实不该再起纷争。只是这流言,到底从何而来,何人主使?若不知来由,解得了这一遭,也有下一遭。你怎么想?”
实际想想,受影响更多的是纯妃,娴贵妃只想听听她的主意。
好盘算盘算,她能如何引导、借势。
纯妃冷笑,手半握的拳,不轻不重地捶在炕几上:“这宫里,与我不和的多了,但是与你我都不和的却不多。长春宫那位是不生事,可她养的哈巴儿,却极擅咬人。我自然,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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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流言自古最难解,因为不能闹大,不好主动辩解,皇帝不问,纯妃不想主动提及。
倒是娴贵妃,本想用流言打皇后管宫务不利,还没来得及点,皇后就出面正宫闱了。
流言被压了下去,但也让纯妃元气大伤。
她所倚仗的、自高贵妃去后、全宫独一份的才情,只是皇帝闲暇时的情趣,如今长春宫也有了这样的才情,昆曲弋阳、说评弹,绊得皇帝流连忘返。
她的曾经让皇帝悸动不已的情谊,因为沾上了一个无能纨绔,让皇帝不忍直视。
理智告诉皇帝,那都是谣言,可潜意识里纯妃的款款深情,总让皇帝想起死在牢里的淑慎的弟弟。
那可真是个,废物啊,只是想到三年前纯妃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不肯侍寝,皇帝就怄得慌。
纯妃也是在皇帝冷落她一个多月后,才察觉到,那个流言,她的处理方法错了。
皇后弹压流言,很快很有效率,却也让她错失了辩解的机会。
纯妃就算用六阿哥生病作借口,也只能引来皇帝小坐片刻,最多留下吃顿饭,晚上又走了。
而后,莲贵人带着八阿哥永玠搬到永寿宫后,绿头牌挂上了;
又传出舒妃怀孕的消息,这胎不稳,皇帝比较关心;
年后选秀,选进宫的有已故怡嫔的妹妹小柏氏,皇帝新鲜了两天,丢在脑后;
这个宫里,从来不缺新人。
最让纯妃嫉恨的是,皇后都三十四了,陪侍皇帝十九年,皇帝往长春宫留宿或请皇后往养心殿侍寝,次数比新人都多。
娴贵妃出手帮一些地位妃嫔争宠,偶尔有截胡成功的,但那是“偶尔”,长春宫一直长春不衰。
纯妃银牙咬碎,被流言伤害的人是她,怎么得宠的还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