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还想告状说富察夫人跋扈,在别人家里赏人嘴巴子行凶,巴不得有人来问,所以李玉只稍稍地打听了一圈,就问了回来当新闻说给皇帝听。
涉事的、嘴里不干不净的人还挺多,挨嘴巴子的是一个刚进京的苏州官员的妻室,帮腔的是苏家人,苏召南的一位儿媳。
这事儿因为“尔晴”的武德充沛,非常罕见,很快就传了许多人,等李玉打听的时候,已经成了“苏召南的老婆咒皇后早死,皇后的宫女打了她个满脸开花”。
嬿婉当然知道,一件事传扬出去一定会变成谣言,谣言会是什么样子的,她也没底儿。所以她选择了,推波助澜。
这里就要谢一谢舒嫔家了,舒嫔孕期和纯妃斗得死去活来,得了把柄当然往纯妃身上贴,就是在她家的帮助下,谣言才直奔苏家粘得结结实实,撕都撕不下来。
嬿婉也是真想不通,纯妃到底在算什么。
这里的纯妃是民籍汉人呀,再受宠也不可能登上后位,她的儿子也不可能成为储君,她这么争,争什么呢?
——
总之纯妃又失宠了一段时间。
中秋过后,皇帝在长春宫听髦儿排,不是新戏本子,就一出老戏,但是嬿婉换了腔调,听起来又不一样,新鲜。
皇帝听到好处时,吴来送上纯妃悉心准备的帖,也是十大名帖之一,皇帝摆了摆手,让纯妃细心养着,得空再说。
吴来又说,之前让内务府寻来的宋代琉璃围棋一套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给钟粹宫送去。
皇帝说:“皇后,朕突然想起来,傅恒也喜欢下棋?”
皇后回道:“回皇上,是。傅恒酷爱兵,也爱下棋。”
皇帝说:“给傅恒送去。再从今年贡上的荷包扇袋里选一套搭着。今年的绣娘手艺倒是不错,比某些半桶水的人好。”
嬿婉注意到,璎珞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肯定在默默地腹诽“神金”。
皇后忙让嬿婉代傅恒谢恩。
嬿婉亦知皇帝这是表示富察家才是股肱,倡优蓄之的人做个解语花就行了,少沾不该沾的地方,赶忙谢赏,然后拉着璎珞一起退出去了。
这晚上皇帝陪皇后吃点心,略喝了一杯酒,就在长春宫东殿歇下了。
璎珞嬿婉都不肯去服侍那位,最后是明玉去了,晚上明玉回来换班,嬿婉在她们房里吃果子喝茶,和璎珞聊天。
明玉高高兴兴地在嬿婉旁边坐下,说:“尔晴,还是你有办法。纯妃肯定把鼻子都气歪了。以前高贵妃找个字帖名画的,皇上一下子就原谅她了。现在纯妃也学人家,可是皇上根本不搭理她!”
嬿婉心知这只是一段时间,等舒嫔的孩子生下来,纯妃早晚会复宠——这位皇帝是多情帝王哪。
不过,能失宠一次就能失宠第二次,况且,嬿婉自始至终也没想过要皇后独宠,她只是要打掉纯妃的嚣张气焰罢了,这一跟头,一定绊得纯妃夹着尾巴做人,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嬿婉剥桂圆干,将琥珀一样浓郁的仁儿挑出来放在煮茶的壶里,问:“那你消气了吗?这些天,我七上八下的,就怕皇上真怪我交通内外,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娘娘和你。”
明玉抱着她的胳膊蹭:“原来是为我?尔晴,你真好!”
璎珞也笑起来,擦了擦手:“我去换班,尔晴今天就睡我们这边吧,等我回来,该明玉去啦。”
嬿婉笑着朝她摇摇手。
住到一个屋里,睡一张床了,也算是打入核心了。
这一轮忙活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