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曰:君子性非异也,而善假于物也。你这柴刀与砍柴之理,倒是与圣人之言相和。”
孔颖达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这孩子虽然读少,但是所行、所想,反而贴近圣人教诲,频频有意外之言。
能说出这番话,说明这孩子心底有自己的思路。
谁不定真能出奇制胜,有办法加快自己编撰《五经正义》的法子?
孔颖达心中不禁升起了好奇之心。
之前小觑之意,已然消失无踪。
“话是这么说,但是编撰图可跟
砍柴不一样。这人的效率,你要怎么增加?”
李世民好奇的追问道。
这越简单的道理,真正实践起来才是最难的。
柴刀可以磨,这图怎么磨?
李世民心中毫无头绪,只能询问李晟。
李晟轻笑道:“爹,你想想,在图编撰中,最让编撰者废神的是什么工作?”
李世民不解。
他自己又不编撰图,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细节。
李世民下意识的看向孔颖达,身为《五经正义》的主要负责人,他自然能解答这个问题。
孔颖达微微沉吟,说道:“查!”
“查?”
李世民疑惑不解,这查有何难得?
国子监那么多教谕、学生,需要什么籍,让这些人去帮忙查不就行了吗?
若是人手不够,朕再加派人手就是,怎么会因此而废神呢?
孔颖达看皇帝疑惑不解,只好解释道:“陛……李兄有所不知,这《五经正义》涉及的图,上自三代、下至当今。期间上千年的集,不仅有各方不同的解释、更关键的是集浩瀚。”
“为了解释一句经义,我等经常十天半个月、才能遍阅抄写齐全,开始编辑。”
“而这些集中,很多都是非常罕见的古籍,不少经甚
至老夫之前都闻所未闻,更逞论其他人。”
“但《五经正义》乃是国朝典范,不能有一丝错漏。老夫为此殚精竭虑,必须查阅所有集后,才能动手编撰。”
这一番解释,孔颖达很早就想跟皇帝解释了。
但皇帝之前一心加速修,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孔颖达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
现在这个问题被李晟一针见血的提出来,孔颖达自然赶紧趁此次机会,向皇帝细细解释。
李世民闻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编撰的这么缓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若非李晟现在及时指出,自己这个皇帝,是万万没想到的。
的确,之前是自己太心急了。
李世民虽然喜欢遇事莽一波,但既然发现了问题,也有心胸及时改正。
李世民询问孔颖达:“既然查阅籍这么废工夫,那国子监这边,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吗?”
“陛……李兄,这个事情,我们国子监这边自然是想过办法的。”
孔颖达见李世民询问,不由苦笑一声。
“但遍览群,也的确没有找到何合适的办法。”
“集浩瀚,岂是人力所能尽知。老夫当年也是族中神通,自负过目不忘,但现在也已经是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