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冬呀，这个小长假你准备干啥去呀，要不要跟我一起开始五天五夜没羞没臊的快乐双排啊？”鱼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可别了，好不容易放五天假，我可不想把我的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冬雨回应道，“先回去睡上一觉，然后去一趟外城找我爸，他最近换防到那里。”
“得，那看来我只能一个人独自奋战到天明了。”鱼跃仿佛很伤感道。
天启之后，每一天仿佛都一样，一样的冷风，一样的严寒，一样的有人在绝望中求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拼了命去努力，可能是为了活着，可能是为了报仇也可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自由，假期慢慢变成了奢望，但对学生来说，过于紧绷的神经可不利于青春期少年的健康成长，因此在江城所有高校每隔四个月都会放一次五天的小长假。而明天正是冬雨来到江城中学后的第一个小长假。
冬雨顶着寒风回到家里，发现母亲还在厨房忙碌着，这个眼角有着些许皱纹的勤劳妇人，正在思索着如何用眼前的面糊糊做出更多的花样，这种末世里的救济粮，只能够提供一些让人动起来的的能量，实在说不上什么美味。可能是思考的的过于认真，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到来。
“妈，你这做什么好吃的呢？”冬雨拍了一下母亲的肩膀大声道。
“啊呦，吓了我一跳，你小子走路怎么都没声啊，还能有啥好吃的，面糊糊炖面糊糊呗，再加一点脱水的蔬菜。”冬雨母亲没好气道。
“我猜也是这一套，爸还在外城驻防吧，我明天想去看看他。”冬雨问道。
“行啊，你爸估计也想你了，这次换防真的好久了，去外城记得注意安全，那里不比咱们这。”冬雨母亲嘱咐道。
“嗯嗯，我知道了。”冬雨回道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的冬雨一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残缺的照片，照片中只能看出他自己和一棵光秃秃的桂花树。
“好久不见了，花开了吗？”冬雨不知道在向谁询问，也不知道谁可以回答他，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伴随窗外的风声在四处乱窜。
月亮一如往日般高高挂起，但无人可以看到它洁白的面目，厚重的尘埃依旧笼罩着这颗顽强的星球，这让这黑夜的浓墨更加深邃，仿佛连空气都被染成了墨色。而在江城的外城，那条早已冰封起的大河，在坚固的冰层下，出现了许许多多移动的身影，它们呼出的气泡密密麻麻，这些黑色的气球不断上浮与冰面相碰撞，形成一道道四散的波纹。
“确定那个人走了吗？别被骗了”其中一道黑影用只有它们能懂的语言说道。
“确定，我有个远房表弟在那个人的宅子里当锦鲤，我之前让传音跟他联系过，没问题的。”另外一个黑影答道。
“那就好，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一切都夺回来。”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气泡的涌出，这群黑影也完成了计划的安排，而冰面上的的人们对此毫不知情。
“我出门啦。”提溜着大包小包，冬雨出了门，包里装着妈妈给爸做的围巾手套，还有一些家里腌的咸菜，中年人的爱情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我爱你，更多的是这样默默关心的温柔。
从内城到外城距离很远，需要坐大巴过去，这种改装过的老家伙再一次成了交通的主流。冬雨一边哈着热气一边搓着手，看着旁边的一对情侣，男生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目光温柔而深情，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他有很多话要和女孩说，他们彼此的眼神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你要小心”
“嗯”
“要照顾好自己”
“嗯”
大巴缓缓驶来了，庞大的车身上刻印着汽水的广告，那瓶盖的部分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正好映照了女孩的面庞，车门开了，男孩再一次抱了抱女孩，想再一次感受感受她的体温和记住她发梢间的清香，随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女孩也转过了身，他怕看见她的眼泪，她怕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冬雨默默地走在男孩的后面，这样的场面或许每天都在这个小站台上演。
大巴启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成了见证这对爱人分开的唯一乐章，随着大巴渐行渐远，女孩也带着红红的眼眸离去，空荡荡的站台此时只剩下一对白色的长椅，仿佛在等待下一对路人的到来，等待下一个故事的发生。
到达外城已经是下午了，冬雨按照父亲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基地，高大灰白色的围墙上是闪着寒光的铁丝网，各种各样的标语被印在围墙表面，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过来，问到：“军事重地，闲人勿进，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找我父亲，他叫冬龙，在白虎卫卯日军担任伍长，麻烦您通报一下。”冬雨诚恳地答道。
“好的，请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了，他就是冬雨的父亲，普通的长相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可能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眉心的一颗痣。
“你妈昨天跟我说过，说你今天要来，这不我假都请好了，饿了吧，走，咱爷俩出去吃点，这是你妈让你带给我的吧，都说了用不上了，真的是。”
嘴上说着嫌弃，但手却很快地把这大包小包接了过去，还在拿出来试了试，男人的虚荣心让他想在战友面前好好展示展示，咱是有人疼的，你们没有吧。小心收好后，拍了拍冬雨的肩膀，朝着基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出发。
餐馆很简陋，稀稀拉拉的客人都是来自基地的士兵，冬龙看了看被划了绝大多数菜品的菜单，一番纠结后，最终炒了个鸡蛋，摊了个杂粮饼，还拍了一个黄瓜，这就是老老冬现在能负担的最高配置。
“最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啊？”冬龙率先开口。
“还可以。”冬雨回答道
“那就好。”冬龙说完后一阵沉默。
印象里，自己好像没有怎么跟父亲聊过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沉默总是大多数，冬雨心里这样想着，沉默无言的两个人很快吃完了份量还算可以的三盘菜。
走出餐馆的大门，冬雨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冬龙呼出一口气，阵阵白雾随风飘散，答道：“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