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当年刚来华阴村就感觉到,村子的位置很特殊的,一般的村子是要受山水的生扶,这样才能人丁兴旺,最好是后有背山,前有岸山,左有河流右方平坦。华阴村正好相反,而且是在方圆几十里至阴的位置上,按说应该多灾多难,人口萧条,但是这里人说村子存在千年以上了,村里人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过的甚至比周围很多村子要强。
瞎子觉得这肯定有隐藏的原因。至于之所以不让村民动河,那是因为,河流在风水中占有很重要的比重,一般主管人的福命。一旦挖河肯定破坏了千年的风水格局,村子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他当时才那么拼命反对村民挖河。
至于之后挖出无数白骨,和村子有人触黑水化为骨骸的事,则是瞎子万万没有预测到的。
当然这些都是村长他们后来才知道的。
再说村长,无比煎熬的等了两天,见老钟没有回来,县上的那些专家也没有好消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村里的人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体质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起的越来越晚。大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很多人在傍晚的时候聚集在村委的大院里,争先恐后的向村长诉说自己身体的变化。
村长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但还是要耐着性子听村民的反映或者说抱怨。
很多人叫嚣着要离开村子。
村长见再不向上汇报可能真的要出现暴动了,只好赶马车去了镇上,向镇上作了汇报,又向县里挂了电话。镇上处理不了这种事情,更确切地说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县上的领导倒是很重视,承诺第二天派人来核实。村长回到村子时天早已经黑了,可是发现村民们都没有睡觉,还拥挤在村委大院子里。其实,村民们是不敢睡,他们怕,怕自己再睡下去会一觉醒不过来,强忍着瞌睡的欲望。
有很多孩子困得不行,大人们就用针扎他们的屁股,院子里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哭声彰显了恐慌的寂静,更令人恐惧的是很多年老的人开始流鼻血,而且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村长看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神,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称职,连起码的安全都没有带给村民。
恐慌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老人,头发斑白,腰却挺得笔直。村长一看,是村里以前的大总管。
在农村谁家里有个丧事,喜事,要有一个人来安排分配各种工作,这个人就是大总管。你别小看这大总管,必须是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胜任,要不然很难使唤动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干活。
大总管在解放后就主动退了,现在主事的是他的徒弟,但是有时候徒弟搞不定的还要请大总管出来压一压场。直白的说,村里的事,能和村长说话同等分量的只有大总管了。
‘李叔,你这是?’村长低头向老总管问道。
老总管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到里面说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坐在了椅子上。
村长跟了进来,关上门干笑道:‘李叔,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村长啊,按说你是一村之长,村里的事都要听你的,我不该多嘴,但是这次,你李叔我有个建议想和你商量下。’
‘李叔,您是长辈了,再说我那点管人的本事还不是跟您学的吗?您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依你。’
‘我觉得村里现在出的事很大邪乎。你想,大家的身体莫名奇妙的变衰弱,还有前段时间化成尸骸的村民,以及村里的裂缝和窟窿的这些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从……从挖了河之后。’村长只好红着脸承认。
老总管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没有变,心里能为大家伙考虑。实话实说,我知道,你挖深那条老河是为了村里浇灌庄稼,但是现在出事了,你要敢于承担。’
‘李叔,我知道,我会向大伙坦诚我的错误的,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是不是真的糊涂了?既然知道是从挖河开始的,那谁反对你挖河你忘了吗?’
‘李叔,您是说瞎子,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能帮我们。’
‘能不能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寻常人,你小时候他救老村长孙女丫丫的事你忘了吗?’
‘没忘,只是……,我以前对他那样,他会帮我吗?’
老总管笑了:‘你呀,太小看人家了,他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那我现在就去请他。’说完村长满脸兴奋就要跑出去。
老总管一把拽住了村长的胳膊:‘你一个人去不行,得找一个人和你一起去才行。’
‘谁?’村长疑惑起来。
‘老村长的孙女,丫丫!’
‘这个……’村长犹豫起来。
村长的担忧是有内情的,他和丫丫曾有过一段感情的纠葛,自打他结婚后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