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并没有先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纸筒,而是先将米姐胳膊上的飞刀拔了出来,然后在伤口上撒了些云南白药给她包扎。一路上强哥就是沉默不语,到了李师傅房间还是一言不发,始终不愿意正面看米姐。
米姐倒是有好几次,眼中带泪的望向强哥,不过迎接她的只是强哥的后脑勺,也许强哥真的是对她失望至极。
给米姐处理完伤口后,李师傅将地上的鸽子抓起来,取下纸筒展了开。我也将头凑了过去,瞧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想办法弄到线条图复印件。
看完后李师傅将纸条递给强哥,强哥看后叹了口气,紧紧攥住纸条终于开了口,朝米姐厉声质问道:“这是谁给你的指示?”
米姐抬头望了眼强哥,没有回答,只是簌簌的落泪。强哥恼羞了,抓起她的衣领,抡起手掌就要打。李师傅赶忙拦住,劝道:“打她没有用。”
“那怎么办?”我有点不解气的问。
李师傅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针带,抽了三根银针下来,在米姐眼前晃了晃:“米倩,我知道你受过专门训练,普通的审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我自信这三根银针带给你的疼是你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也是忍受不了的,我的本事你应该知道些,还是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吧。”
米姐瞥了眼李师傅手里的银针,依旧不肯开口。李师傅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米姐身后的强哥和我道:“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
我和强哥从两侧摁住米姐的肩膀,其实并不用使劲,因为米姐呆坐着,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李师傅叹了口气,用手扶住米姐的头,让她扬起来,然后将针飞快的扎进她额头入发五分的地方。针扎进去后米姐的身子不自主的抽搐了下,浑身战栗起来,很快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
“说不说?”李师傅语气沉重的问道。
米姐咬着牙,努力压抑着自己疼痛,眼睛直视着前方,依然不开口。李师傅见状捏着第二根银针,将米姐的头向下一摁,照着她脑后正中发尾上方半寸的地方,缓缓地将针捻了进去。两三秒后,米姐的身体剧烈抖动,幅度很大,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嘴巴大张着,但是发不出声音,双手死死的掐向喉咙,似乎想要把喉咙拧断。见状我和强哥赶紧将她的双手掰下来,按在凳子的扶手上。
我瞥见强哥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表情十分纠结,内心一定是忍受着比米姐还要痛苦的煎熬。
“刚才是神庭、哑门两个穴位,现在是膻中,你确定还不说吗?”李师傅对已经疼的快要昏过去的米姐急促问道。
米姐望了李师傅一眼,随即扭转过头去,咬着嘴唇硬撑着,就是不点头。李师傅摇摇头,将米姐向后一推,让她仰躺在凳子上,然后扯开她的上衣,朝她****正中狠狠扎去。瞬间米姐就像是被电击般,肚子朝上高高弓起,然后颓然拍到凳子上,伸手就要去抓胸口上的银针。
我和强哥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去触碰银针。米姐不停的晃动着身子,身上的血管由于极速充血已经暴涨,皮肤变成了青紫色。
望着米姐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期盼着米姐早点说出实情,不要再受这么痛彻心扉的折磨。米姐疯狂的扭捏了一阵,终于败下阵来,冲李师傅使劲的点头。李师傅见状忙将银针从她胸口,脑后,天庭拔出,然后递给她一条毛巾。
米姐大喘着粗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平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女孩是不是你杀的?”我忍不住抢先问道。
“不是。”
“那你进她房间干了什么,为何要对我们隐瞒?”我继续追问。
“我假借和她聊天,想验证你说的字帖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米姐的回答让我们有点意外。
我纳闷起来,反问道:“验证字帖的事情?”
“不错,因为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的一口之词,必须进行调查分析。”
“那你走的时候女孩为什么没有送你出来,而是你自己关门离开?”我道出自己的疑惑。
米姐抿了下嘴,深吸口气:“女孩由于很焦虑,所以例假没有规律而且肚子绞痛,我建议她洗个热水澡,等她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好些后,我就离开了。”
“与你飞鸽传联系的人究竟是谁?”李师傅接着问。
“你们都认识,是豹爷。”米姐简洁的回道。
“豹爷?”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米姐点点头:“是的,我就是他安排到你们身边的眼线,包括当初在酒吧与孙强和阿三搭讪,协助你们调查干柴杀害两个酒吧女的案子,全都是设计好的。”
“设计好的?那就是说豹爷也参与了偷窃婴儿的案件?该死!豹爷本来就和这宗案子有关,当初强哥就是追寻婴儿才发现的华阴村密道,我们也是在密道里被豹爷抓住无奈服下的百祭丸。女婴失踪的案子我们一直跟着祁老头儿媳妇走,将豹爷这条线索遗忘的太久了!”我捶胸顿足的感慨道。
“豹爷那条线索我们并不是遗忘了,而是没法查,当初在贾汪那边我们刚开始调查他,参与婴儿倒卖的酒吧老板就死了,和酒吧女有关系的嫖客也死了,可以看出豹爷的眼线无处不在,根本不会让我们查到丁点与他有关联的证据,所以他的那条线索是个死结。”李师傅对我安慰道。
我抬头望向米姐:“说说豹爷的底细吧?他把婴儿是不是倒卖给了欧阳坤?”
“他的事情我不比你们知道得多,只晓得他和女婴失踪的案子有牵连,但是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也不清楚。”米姐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会给他卖命?”我反问道。
米姐长出了口气:“其实我当年是从瑶族寨子里逃出来的,父亲好毒,将我输给了邻寨的一个老头做小老婆,我不乐意,他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开窗跳下竹楼跑了出来,但是没有跑远就被族人追了上来,幸好碰到在那里旅游的豹爷。他答应救我并替我父亲还赌债,但是必须要我为他做事。我那时候十五岁,天真的以为他是个英雄就同意了,还吃了他给我的巧克力,后来才知道是一种定时发作的毒药,没有解药就会肝胆俱裂肿胀而死,我见过不听使唤的姐妹死在面前,所以深信不疑。他平时并不会打搅我们的生活,只有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联系我们。”
“那就这样一直替他做坏事,包括杀人?”强哥气愤的质问米姐。
“是的,我是帮他做过很多坏事,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我的底线是宁死也不会帮他杀人,他也明白,所以杀人这种事情从来不让我去做。”米姐十分坚定的回道。
“那他这次让你混进我们之中,究竟是什么任务?”强哥追问。
“作为他的一双眼睛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一切传递给他。”米姐淡淡的回道。
“那玲珑锁的事情也是你通的风报的信,偷走后交给豹爷的?”我想起了失踪的六面玲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