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一盆凉水浇到了头上,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来穿上衣服,朝外面的餐馆奔去。这俩员工我是知道的,从来不说谎,正因为如此我才用了他们五年从来没想换过。待我到达餐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现在这种杯残狼藉的样子,店里的客人眼中冒火,愤怒地发泄着不瞒。
我赶紧喊住:‘大家先停一下,有什么事说清楚,不要砸东西!’
听我喊完,一个黑脸的大汉三步并两步抄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质问道:‘你就是餐馆老板吧?’
我点点头说是。
他听了唾了口唾沫,对我叫嚣起来:‘你这人渣,给我们吃人肉,你还是人吗?我们吃了人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罪恶,会做噩梦!你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听后争辩道:‘不可能!我做了十年生意了,别说人肉就是连有问题的猪肉也没有进过,我店里怎么会有人肉?’
黑脸的男子听后火冒三丈,指着我的鼻子斥道:‘还狡辩,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将一个盘子举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瞧是一盘辣椒炒肉,于是不解地对黑脸男子问道:‘这菜怎么了?!’
黑脸男子听后很吃惊,对我叫嚷着:‘仔细看!’
我不耐烦地向盘子里的菜再次瞅去,仔细一看,发现盘子里红色的肉丝之中,赫然夹着一根人的大拇指,上面的红指甲清晰可见。
我脊背上立马一阵冰凉,心说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的手指头?在脑子里迅速地思索起来,琢磨了半天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黑脸是来找茬的,故意在菜里放了根人的手指头,然后陷害我,不过我还是有点纳闷,最近没有得罪过人啊,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当然我想还是先解决问题紧迫,于是将黑脸男子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小声试探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我到底哪里得罪兄弟你了,为何砸我摊子?’
黑脸男子听完我的话,骂了句,将我一推,看架势就要动手。我赶紧举着手掌妥协道:‘这样这样,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令我意外的是,那黑脸男子听我说完后依旧不依不饶,推搡着就要打我。我赶紧一缩身,溜到人多的地方。两个员工也看见我处在危险中,忙过来护住我。
黑脸男子用手指了指我,骂道:‘你这畜生,以为我是故意来讹你是不是?告诉你爷不是那种人,你问问这里的所有人,哪一个没吃出你这里是在用人肉做菜,啊?!’
我疑惑地瞅向店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眼神和黑脸男子一样充满愤怒和恐怖,心说怎么回事,难道黑脸男子说的是真的,他们吃的所有肉都是人肉。我端起一个桌子上的碗一瞧,漂浮的混沌中有一个圆的扎眼的东西,用勺子捞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眼珠子。眼珠子已经被煮的发胀变了形,白的瘆人。
我手一抖,眼珠子从勺子里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恐慌地闪开,让出一条道,让那眼珠子径自地滚着,但是还是有一个女顾客躲避不及,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在了那个眼珠子上,啪的一声登时里面浆液迸出溅了一地。
我愣了片刻,马上一盘盘地查看起所有桌子上的菜肴,发现毫无例外得每一盘都能看出有人肉来,我有点抓狂,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瞅厨房明白过来,一定是昨晚的肉,那个风衣男人卖给我的肉有问题,可是想想又不可能啊,那肉我是仔细瞧过了,是猪肉无疑,而且是我亲自切的片剁的馅,要是人肉我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我歇斯底里的跑进厨房,盆里剩的肉还在那里,我拿起筷子在里面拨弄着,突然,一只被剁了半截的耳朵从里面露了出来,接着是牙齿……
我彻底懵了,颓然坐到地上,脑子一片空白,一切像梦一样,可是我使劲掐自己,生生的疼让我知道这不是梦是现实。
刺耳的警笛将我惊醒,我回过神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个警察走了进来,那些顾客们七嘴八舌地向警察诉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听得有点模糊了,那些声音好像离我忽远忽近似的。
过了一会,两个警察走到我面前,正色道:‘这是你的餐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好,这里要暂时封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想起了妻子,她还在床上躺着睡觉,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出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她一声,于是开口对警察请求道:‘我能跟妻子道个别,交代一下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回道:‘当然可以。’然后紧跟着我来到后院。
进了屋,我瞧见妻子还躺在床上,心想她怎么还没有醒来,我这一走知不知道能洗脱冤屈不?开口向床上哽咽道:‘莲,莲……’接连叫了几声,她纹丝不动。
我提高了嗓门,喊道:‘快起来吧!我要跟警察走了!’她还是没有动静。两个警察已经觉察到不对劲,用手示意我掀开被子。我弯下腰将被子拉开,一望床上,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心怦怦乱跳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子里面的老婆只剩下一颗头颅,并且耳朵鼻子全被割了去,眼睛也没有了,只剩两个空洞洞的红窟窿,脸上苍白的面孔纵横着干涸的血痕,整颗头颅望去像是凌乱的毛发下面包了一只血红色的肉球,脖颈下面是一条长枕头伪装成的躯体,被子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半。
我感觉头有点晕,眼前的天地都在转,听不清警察的问话,晃了两下直接栽到地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位打瞌睡的警察,我闭上眼,仔细地回忆经历的一切,确信不是梦之后,滚烫的泪水禁不住淌了下来,老婆以前的音容笑貌和刚才的恐怖死状同时在脑海里纠缠着。我平息了一会开始思索起来,老婆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事,被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