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滚烫茶水的瓷杯砸了下来,星星点点的溅了春夏整个裙摆,秦安玉在上方怒声骂道:“贱婢,我问你,是不是你跟表哥说了那晚发生的事?”
“觉得表哥将你给认出来,你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是吧?”
尖利的嗓音中已然带上了杀意。
春夏“扑通”一声跪下,做足了诚惶诚恐的姿态,“冤枉啊小姐,奴婢绝不敢在三少爷面前妄言,更不敢提及那一晚的事。”
“只是……”
心知一味的示弱也并不能让秦安玉就此放过她和娘,便又垂眸低声道:“只是奴婢这段时日一直忧心着娘,做事都无法静心,若是三少爷前来寻奴婢问话,奴婢也唯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望小姐恕罪,也望小姐能饶过奴婢年迈的娘。”
听着这一番话,秦安玉心中的怒意反而越烧越旺,不经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不放过你娘,你便要在表哥面前说些什么?!”
“奴婢不敢。”春夏恭恭敬敬的叩首,全程无半分逾越之举。
可秦安玉又怎会不知,她说不敢而非不会,便是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再回想先前这贱婢也是为了娘屡次顶撞她……
秦安玉恨恨的瞪着春夏,最终还是不敢真将人给逼急了,便忍怒的道:“我也并非不能放了你娘,但你也绝不能再留在府中!”
“什么时候你离了府,我便什么时候放了你娘!”
春夏心中紧绷的弦徒然一松,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喜色,“是。”
她本就有离府的打算,对这侯府也无半分留恋,小姐这一前提要求,反倒是正中她下怀。
但想到前不久在老宅柴房里看见的那一条沾了血的绳索,春夏又不经紧抿唇瓣,试探性的问道:“那小姐可否让奴婢跟娘见上一面?不然见不到娘,不知娘如今安危,奴婢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秦安玉冷笑,只觉得春夏这是得寸进尺。
可偏偏她受制于人,还不得不如了这贱婢的意,语气便愈发的冲,“李嬷嬷,还不快将这贱婢带去,让她跟她娘团聚!”
李嬷嬷当即会意,上前一步,“是。”
随即就打开屋门,先一步走了出去,神色傲慢的示意春夏赶紧跟上。
因为当时转移得太过匆忙,他们也没把李彩霞放在什么好地方,而是安置在一处郊外的庄子里。
春夏跟着李嬷嬷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才总算是到了庄子,随后便见自家娘脚上戴着笨重的脚镣,如同一个牲畜似的,被身后的人抽打着不断干活。
她瞬间目眦欲裂,急急的冲了过去。
“娘!”
等走得更近了些,便发现自家娘身上还满是鞭打的痕迹,甚至连血迹都还未干涸,原本就瘦黄的脸更是变得无比苍白憔悴。
春夏登时红了眼,拉着娘的手便想带着人先到一旁歇歇,却忽地又听见李嬷嬷厉喝道:“把她给我拿下!”
一阵纷乱的动静响起,庄子上的奴才立即朝春夏和李彩霞包围了过去,手上还拿着第二副脚镣。
而李嬷嬷,更是彻底展露出她的刻薄,“冒犯了小姐,你还真以为你能够全身而退?”
“既然这么想见你娘,那你就跟你娘这辈子都待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