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夫人一脸恨意道:“爹,你是不知道,我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听见有孩子整夜整夜在我耳边哭,可是问身边的人都说没听到,而每当听到孩子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我就知道这是母子连心。而对着虎头我就没有这种感觉,后来我发现虎头明显比刚出生的孩子要大上不少,我当时生产很快,若虎头是我那孩子,绝对不会生的那么顺利,然后我就怀疑这不是我的孩子。”
“后来我就怕自己多想,然后悄悄去寻了产婆,爹,您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张少夫人一脸愤恨的看了张少爷一眼,然后对张老爷说,“那产婆一家竟然搬离了扬州城,谁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若不是这里面有问题,怎么会一声不吭的搬走?”
张少爷犟嘴道:“也许人家是觉得年纪大了,金盆洗手不干了!”
这话说的沈洛都不相信,所以张少爷再次被人忽略了。
“爹,我就是故意要弄死那不知哪里来占了我孩儿位置的野种,一次不行,我再来一次,弄死他,我的孩子就能回来了!”张少夫人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张老爷瞬间老了,“薇娘,这事你为何不跟我说?难道我还能容这孽子糟蹋你?”
“爹,我想说,可是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我想找回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她脸上满是焦急,“爹,您帮帮我吧,把孩子帮我找回来,只要孩子回了,我会好好对待虎头的!”
“孽子,你说你把孩子弄哪去了?”张老爷朝张少爷暴吼一声。
张少爷缩了缩脑袋,随即辩驳道:“爹,这个女人说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虎头可是您亲孙子,这个女人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一直占着儿子的妻位,多少年也没个子嗣,让儿子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笑话。好不容易怀了孩子,结果还生了个丫头片子,还不如把嫡子位置让给虎头。虎头是我儿子,以后理所应当继承张家的家业,这有什么不对?”
“冤孽呀冤孽!”张老爷捂着胸,随后痛心疾首道:“那孩子呢?那可也是你的孩子!”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我让产婆抱走了,后来我找过,也没找到。”张少爷老实回道。其实他也很冤,当时看是女孩,他灵机一动,将虎头抱过来换了那丫头,然后就让产婆把那丫头带走,他根本没想过怎么处理,谁知道这一家子怎么连夜跑路了!
张老爷转身对儿媳妇保证,“薇娘,你放心,孩子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张少夫人却对此不抱希望,她抹了抹眼泪对张老爷道:“爹,我要与他和离!”
张少爷一脸不是滋味,他虽然嘴上叫嚣着要休了她,可实际上只是说说,如今换成她要和离,他顿时委屈了。
“薇娘,你别乱来,大不了我们把虎头送走,再派人把孩子找回来就是。”
谁也没理不着调的张少爷,这家伙就跟没长大的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张老爷沉声问,“薇娘,你得想清楚,亲家早就去世,你要是和离,以后可没地方可去。”
张少夫人拜道:“爹,不是我愿意留下,而是我实在与他是过不下去了。你没听他说,已经忍了我十年?之前是扔了我的孩子,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薇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总是胡言乱语,我向你保证还不行,以后他要是敢再对不起你,我保证打断他的腿!”
“爹,我……”张少爷想说话。
“你闭嘴!”张老爷听都不想听,直接打断,“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扔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想想就来气,张老爷转身四处瞅瞅,然后从一旁院子的一角摸出根棍子来,直接往张少爷身上抽。
顿时院子里只听见张少爷的鬼哭狼嚎声。
“爹,我名下还有几处庄子,等和离后我会搬到乡下去住,只是希望公公能帮我继续寻找孩子。”张少夫人对张少爷的鬼叫声充耳不闻,不急不慢的说道。
张老爷又抽了几棍子,气喘吁吁的扔掉棍子,“薇娘,这事你先等等,若是不愿意在家里住,就先搬到庄子里住一段时间散散心。”他准备先拖过一段时间再说。
张少爷已经遍体麟伤,他疼的全身是汗,□□在外的脸脖子手臂伤,不是抓伤就是棒痕。他眨眨眼,可怜兮兮的对着张少夫人,喊,“薇娘,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这下是真知道错了,不过是脑子一热,没想到会弄得妻离子散!
张少夫人是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虽然现在张老爷对她还有愧疚,可绝对不会同意送走虎头。要是她那可怜的孩子在还有可能,然而如今张家可只有虎头一个孩子,任张老爷再怎么对她怀有歉意,也不会同意把张家这唯一的孙子送走。
也只有张少爷才会这么天真,而张少夫人早就看透了,她不愿意委屈自己养那个野种,只能选择离开。而以张老爷对她的愧疚,一定会尽力帮她寻找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爹,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收拾行礼了。”
见儿媳妇是下定了决心,沈老爷叹息一声,最终还没挽留,实在是他这张老脸不好意思说。
这时,沈洛突然开口,“先等等。”
张老爷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她,他语气不大好,“沈娘子还有何事?”
沈洛连忙回道,“是这样,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少夫人。”
“那薇娘就好好回答沈娘子。”张老爷吩咐完,然后让家丁把儿子扶下去。
“是。”张少夫人应了,停在原地目送张老爷离开,等院子里还剩下他们几人后,她转身看向沈洛,“沈娘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虽然因为这二人的缘故导致之前的事暴露,可她却没想过记恨这二人。左右张老爷已经怀疑她,不是这二人还会是别人,她做了自然会知道有被抓住的时候。
沈洛摸了摸袖子里的石俑,然后问她,“张少夫人……”
“不要叫我张少夫人,我很快就不是了,叫我薇娘吧!”张少夫人打断她道。
沈洛顺应她的话改口,“薇娘姐姐,你知道痋术吗?”
薇娘皱起眉,摇摇头,“痋术?那是什么?”
沈洛换了一种说法,“那你那风水局是谁教你设的?”
薇娘一听她要问的是这个,松了口气回道:“是从一位江湖术士那里学来。当初我嫌最开始的滴血煞效果太慢,然后就想寻一种更快的方法,一次出门去城外遇见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出我有心事,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将心事全吐露出来。然后那男子就教了我那种方法,并给了我一个石头娃娃。我看到这娃娃就想起了我自己的孩子,然后心里有一个声音总是提醒我不要忘了仇恨。我便提醒我那夫君说家里风水有问题,然后让人假扮风水师让夫君修改了屋子,将娃娃放在柱子上。后来我发现娃娃不见了就想去找那术士,可发现他人早就不见了。我最先以为那东西没起效,可后来公公带着一家人搬走,我才知道其实已经起效了。”
沈洛听完,心沉了下来,她觉得这事没完,痋术这种邪术出现,以后天下就不可能这么平静下去。
薇娘知道的也不多,该说的她都说了,连那年轻男人的大致模样都说出来了,不过沈洛觉得没多大用,光她自己就有不下于十种方法来改变自己的样貌。她不相信,一个去主动帮人谋害他人的人会没有遮掩。
“那个娃娃能还给我吗?”薇娘忐忑的问,之前她一直把这个娃娃当成她孩子的寄托,不见后她还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