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禅,也将这一些细微之处看在眼里,暗自欣慰点头。
同时,也打消了此前在心中所产生的一些顾虑。
作为禅坊这个大资本团体的主事人,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资本团体,会沦为成一个只会压榨员工,赚取财富的资本工具,而违背那‘商济天下’的初衷。
而这考察基
层员工,乃至临时员工的实际生活境况,便是最能反映一个商号具体境况的方法之一。
就以目前所见的这一例子而言,岭南分号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偏离初衷,且深得商号劳工们打心底的认可。
另一边,赵田也不太擅交际,进屋入座后简单的同林大壮寒暄几句便词穷了。
眼见着双方皆词穷,陷入沉默之余,心底不由暗自着急,只得用手扯着李禅的衣角求助。
李禅轻轻一笑,径直开口问道:“大壮兄弟,你这闹肚子的境况,可是时有发生?平日可有吃了什么容易闹肚子的东西?”
“对对对!大壮,同我而来的这位‘牧兄弟’算是有幸学的几年医术,你且让他帮你看看,说不准能帮你瞧出是啥毛病也说不准!”
赵田一拍脑袋,连忙附和道。
“我这倒也没啥啊!要说是以前,那可能会因为肚子饿得慌,只得随便找些东西填肚子!可现在嘛...我们禅坊的饭菜又管饱又好吃的,我也闹不明白咋还能隔三差五肚子疼!”
林大壮自己也奇怪不已,佝偻着腰,捂着肚子说道。
李禅听言,眉头不禁微皱,开始给其把脉问诊,随后又问询了其在日常伙食上的事情。
毕竟这种病况的源头,十有八。九便是‘病从口入’所导致的。
可根据其描述来看,结合禅坊现在丰厚的伙食待遇,也并不存在会误食了什么不干净东西。
这反倒让医术过人的李禅,一时陷入了纠结。
单依照现在的病况来看,对方确实是因为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导致的体虚,哪怕是不吃什么药方调养,最多也就是再修养个一天半天便可自愈。
可问题在于,为何会如此?
“那个...嘶哈!两位,我这...我这肚子又开始闹腾了,那边的缸子里备有凉水,还请两位自取饮用解渴便是,我这,先行失陪了...”
这还没聊上几句,林大壮的脸色就突然一白,眉头紧皱的捂着肚子说道,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屋子。
没一会儿,屋子外便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屁声,以及一
阵令人作呕的酸臭。
“呃...禅哥儿,这...这些琼崖南岛本土的人其实大都心性纯朴,只是碍于这地方有欠教化,难免会有些言行粗鄙、不识礼数的蛮夷之举,你还请别往心里去...”
这一变故,顿时惹得赵田表情尴尬不已,开口解释道。
“有欠教化...莫不是...”
被那股酸臭熏得眉头微皱的李禅听到这,眼睛突然一亮,似是联想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了屋内那口水缸掀盖一看,只见那装着近半缸凉水的底部,竟还长着几块绿苔藓。
李禅眉头微皱,用水瓢舀起一勺,站到窗边靠着阳光细看打量了起来。
只见在阳光照耀下,在那水面之上,竟有着数只肉眼难查,纤细如发的小白虫在水面上活泼乱跳着。
其底部,更还漂浮着也不知是石粒还是何物的小黑点。
“地方有欠教化啊...”
李禅再次打量了屋内摆设的物件,嘴里再次喃喃道,随后将水瓢放回了远处,坐回椅子上皱眉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得以一番畅快大解的林大壮,其精神似乎也振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