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的时候,陈怀瑾感觉身体有若千钧之重,脚上仿佛灌了铅。
先前帮皇帝疗伤,耗费了大量真气,伤势就要加重的趋势。
今晚更是疲于奔波,算于心机,种种加起来,体内伤势几乎快要到爆发的边缘。
陈怀瑾拖着脚步,艰难地往房中走去,忽然听见耳旁传来一道惊疑不定的声音。
“陈怀瑾,你……没事吧?”
扭头看去,一袭蓝色缎裙的蓝虞兮,站在不远处,眼神担忧地望着他。
陈怀瑾深吸口气,勉强扯起一抹笑意:“未来娘子,你怎么来了?”
蓝虞兮本来还满心担忧,听见这调戏般的话语,忍不住气道:“陈怀瑾,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陈怀瑾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道:“我要是个老老实实的读人,你兴许正眼都瞧不上我吧?”
“你……你就算现在这样,我也瞧不上!”
陈怀瑾笑了两声,动作忽然一顿,站定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不等蓝虞兮开头,他忽然脚步一软,整个人直接挂在了她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别乱来啊!”
蓝虞兮
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侧的裙摆,俏脸上满是红霞。
浓厚的男子气息在鼻尖流淌,宛如厚重的棉被,将她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耳旁,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怀里有个瓷瓶,把它拿出来,给我喂下去。”
蓝虞兮闻言,连忙伸手在他怀中摸索。
薄薄的衣衫,清晰地将身躯的轮廓勾勒出来,蓝虞兮此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男子的身体,脸颊仿佛要烧起来似的。
半晌,终于把瓷瓶给摸了出来,里头只剩下一颗药丸,她连忙塞进陈怀瑾嘴里。
吞下药丸后,陈怀瑾脸色稍缓,深吸口气:“再帮我个忙……扶我回房里。”
说罢,便再没了声息。
蓝虞兮瞪大了眼睛,左右张望,却是没能看见仆役。
又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和陈怀瑾这么亲密地搂在一起,只能咬牙扛起陈怀瑾,往院内走去。
“喂,你倒是说你房间在哪儿啊!”
“直走……看见亭子左转。”
在陈怀瑾断断续续地指挥下,蓝虞兮以娇弱的身躯,硬生生将陈怀瑾扛回了房间。
床榻上,陈怀瑾盘膝而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蓝虞兮撑着下巴坐在一旁,仔
细打量着这个光凭容貌,足以称之为长安第一的男子,心情复杂。
她今晚本是因为父亲连日没有着家,得知一直与陈国公在一起,所以上门拜访了解些消息。
结果陈国公没碰上,反倒是遇上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按照她的性格,本该直接拂袖而走才是,但看到陈怀瑾那副虚弱的模样,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蓝虞兮啊蓝虞兮……你怎么就这么心软!”蓝虞兮用力敲了敲脑袋,满脸郁闷。
忽然,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再敲就傻了,我可不会娶一个傻子过门。”
床榻上,陈怀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先前的虚弱仿佛从未存在。
蓝虞兮觉得自己被耍了,顿时气急道:“你刚才都是装的?”
“当然不是,刚才我差点就死了。”陈怀瑾笑道。
事实上,他没想到毒医居然在千秋风月散里下毒,而且引爆的导火索是因为自己曾经服用过鬼医的药。
想来这毒主要还是针对着鬼医去了,只是毒医算错了情况,自己算是倒霉被波及到。
如果不是蓝虞兮帮忙拿药,刚才那情形自己估摸着真就直接没了。
“我才不信你!
”
蓝虞兮蹬蹬上前几步,站在床榻旁,满面怒色;“快告诉我,我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蓝大学士正和我爹在一块呢,一顿能吃三碗饭,身体好得很。”陈怀瑾半靠在床边,“至于在忙什么呢……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爱说不说!”
蓝虞兮得知父亲的消息,便准备离去,然而刚走出去,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拽住,身形陡然一晃跌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