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力气又再度躺下,声音中多了几许无奈,“老二,你就这样等不及吗?”
“父皇,儿臣忠心为国,断无二心。”见皇帝这般虚弱,白景慕眼中更加火热,上前两步直视那道身影,连腰背都挺直了。
“你……咳咳!咳咳!”
皇帝似乎气急攻心,用力咳嗽起来。
半晌,一抹白布垂在床旁,上面满是殷红的血迹。
白景慕见状,眼中迸溅出一抹精光,大步上前,站在龙床前不过尺许。
“依儿臣之见,父皇的身体已不适合继续处理朝政,不妨下旨让儿臣担监国之责。”
“儿臣向父皇保证,定会让我大楚,成为这天下最鼎盛之国!”
皇帝此时终于
勉强坐起,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讥讽:“得帝位易,坐帝位难,你就这么有信心,能执掌天下?”
然而白景慕就像是没听见那一抹讥讽,眼中的火焰烧得越发旺盛:“儿臣认为,这天下终归要亲手执掌,方可知晓如何能掌。”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父一子,于灯火下对视。
若是有当世名家在此,必然会激动到难以复加,当场挥毫泼墨。
用陈怀瑾的话来说,就是四个字。
世界名画!
“宫闱中禁军三千,你当真觉得自己能安稳地掌权?”皇帝淡淡地说道。
白景慕嗤笑一声:“父皇,这禁军中有多少勋贵来镀金的酒囊饭袋,您或许不清楚,但儿臣却是一清二楚。”
“三千禁军,能战之辈不过半数,敢死战者不过千。”
“儿臣手下这两千精兵,都是三千营中的好手,乃是百战之兵。”
他深吸口气,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激动道:“父皇,赶紧下旨吧,儿臣已在清凉山无为寺为父皇搭建了一所佛堂,日后父皇便不必忧心政务,可安享晚年。”
皇帝沉默良久,忽地发出一声轻笑:“你倒是有孝心啊……光是你对于禁军之见,朕往日就有些小
觑你了。”
“为人子尽孝,乃儿臣的本分。”白景慕笑道。
“就凭你说的话,朕可饶你不死。”
皇帝忽然从床榻上坐起,翻身下床,矗立在白景慕身前。
神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眸中神光熠熠,完全不似那将死之人。
白景慕脸色骤变,眼中掠过一抹慌乱。
紧接着,他一咬牙,厉声道:“父皇,事已至此,今日这旨意无论如何,儿臣都是要拿到手!”
“不错,你这份狠厉,让朕更加欣赏你了。”皇帝微微颔首:“若你往日也能如今日这般表现,朕或许也可考虑立你为太子。”
至于为何不立?
无他,太晚了。
白景慕双手微微颤抖,已然意识到了不妙,这次自个恐怕是真的踩了雷。
可如今骑虎难下,就算他当场跪下求饶,也躲不过一个被幽禁终生的下场。
心神电转,他猛地大喝一声:“来人!”
殿外,一片寂寥,唯有一颗人头从外面扔进来。
白景慕脸色苍白,心神震荡。
那是他带来的三千营将领,此人已死,说明两千军士已在他人掌控。
殿外,陈怀瑾甩去手上鲜血,自言自语道:“难怪你当年说自个兄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