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些困惑,是谁不想见谁来着?这人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觉得不回答好像不合适,尽量客气的说道:
“怎么会呢?只是怕打扰到您,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中秋那晚话说开后,面对沈以安,顾拂西有些破罐破摔。
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沈以安没有应允,也没理会她话里的软刺,拿起她送来的那沓件,快速翻阅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沉寂,这下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连坐也不是了……
只剩下桌上机械钟秒针嘀嗒的声音。
那是一个很小巧别致的复古座钟,一个小天使悬在圆形钟表上,介于四根罗马柱之间。
罗马柱上是一个玻璃罩着的台面,里面有一只白天鹅和六支黑色玫瑰立在轨道上。
到了设定的时间,音乐响起,天使就会飞舞,白天鹅和黑玫瑰就会转动,而雪花,会不停地扬起又落下。
沈以安抬起头,发现她正看着里面的天使发呆。
“好看吗?”他问。
“好看……”她有些怔愣,随口答道。
下一刻,她断裂的记忆突然翻涌袭来。
是多少年前?她在网上刷到了这个座钟的照片,随手发给了那个人。
他好像很忙,很久之后,她等到的回复只有一句:好看。
……
一闪而过的光影缠住了顾拂西的心神,她鬼使神差的问道:“这个音乐盒,是哪里买的?”
她的声音沉静,像一把利箭,穿越风雪,射向靶心。
“法国。”沈以安的回答,淡漠平常。
顾拂西看着他又埋头看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么好的告辞时机,怎么问这种问题,只是一个同款音乐盒,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不可察的挪了挪脚,心里叫苦不迭,心道,这不会是他的报复伎俩吧?他是不是想让她静脉曲张?
许久之后,沈以安才恍若无人的拿着件,起身走到茶台边的客座上坐定。
“坐。”
他指了指茶台的主位。
顾拂西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他抬眼看了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泡茶。”
她想说自己不会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做助理之后,少不了偶尔端茶送水,韩颂明嫌她泡得难喝,特意请了师傅去恒苑,教了一阵子。
练了许久,韩颂明才勉强说,能喝了……
都是有助理的人,睁眼说瞎话是来不及了,顾拂西只能淡定坐下。
“喝什么?”他问。
“就那个吧。”她指着茶架上的一个茶盒,看着就不便宜,不喝白不喝。
沈以安拿了出来,随手递给她。
心里暗叹她眼睛还是那么毒,那是今年南方那边特意给他留的“无冕茶王”,因着是要给他,才特意包装了一下。
顾拂西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解开衬衫袖扣,挽上两圈,硬着头皮摆弄起茶具来。
桌上是一套甜白釉盖碗,倒是很衬他假模假式的儒雅……
韩颂明则喜欢紫砂壶,浔南老宅一间又一间,一墙又一墙的名家紫砂壶,让她知道什么叫发烧友……
许是学茶时的先入为主吧,她也喜欢白釉瓷出的汤,清醇而澄澈。
沈以安坐在高背椅上,安静的看着她,从烧水润器皿,到后来的茶叶入宫……再到一盏茶端到他面前,一套下来行云流水,竟挑不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