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被官差从队伍中拉出来后,就看到了旁边当街的一户宅院门口,正有两个婢女在挂红。
虽说门头上没有挂着匾额,但隔着大门间的缝隙,沈越能清晰看到里面的空地上摆放着的兵器架。
这定然就是县尉段天涯——也就是他那个刚认亲的便宜岳父府上。
“在这里老实等着,稍后自有媒婆子叩门,将新娘子引出。”
官差对县尉府上似乎很是敬畏,朝着沈越叮嘱一句后,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不敢在这门前多待,转身就走。
目送那些初次进城的二傻子离开,沈越扭了扭自己的腰身,放松了不少。
从乡下来被选亲的这些少年,毕竟身份地位都差了那么一截,所以在县城内各家一向不怎么受待见。
若不是家中女儿实在找不到门当户对的男方,抱着奇货可居的念头,或者干脆就是因为某种原因嫁不出去,县里那些官家自然不愿意跑到乡下招婿。
毕竟在这个时代,亭乡之下的农户,多半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很难翻身。
把女儿嫁给这些农户人家,几乎等于定点扶贫,没点儿缘由,谁都不原因干这种善事。
就算如此,官家毕竟是官家。
心疼女儿下乡受苦,所以这陪嫁上多半都很是丰厚,同样也要将这压力,给到准女婿的身上。
两相交融下,这些乡下的女婿来迎亲,多半连岳丈家的门都进不去。
让他们等在门口,还要晾上一阵子,便是警告他们的头一个下马威。
沈越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却并没有打算遵从。
那两个婢女在门楣上挂好红绸,朝着他这个‘新姑爷’好奇的打量了两眼之后,满眼嫌弃的回到了府中
,顺便把开着的院门也给关了。
迎亲之日还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这种事儿估计也就他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他转过头,朝着来时的路扫了一眼。
走形式,叩门迎亲的媒婆子,还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
按照规矩,他在这县尉府的门口,最少要站上一炷香的时间。
沈越抹了把鼻子,悻悻的笑了笑,随后不顾周围那些围观百姓的目光,转身就走。
“他想干什么?”
“莫不是觉得烦了,想找一处歇歇?”
“少年郎,你可晓得,若是态度不端,让这府上的人看到,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乱纷纷的议论声中,倒是有几个心善的,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他两句。
沈越朝着那几个好心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随后径直穿过了人群,直奔远处的街角。
原身毕竟有个亭长老爹,随着老爹到这沛城述职,也曾经来过几次,印象中,街角后面有一家点心铺子,点心做的着实不错。
还有一家茶馆,最适合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