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逃，变换了无数的容貌，最后，竟连自己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我变成了一个没有脸的怪物，躲进了深山。”
相柳有些感同身受，世人皆认为九头妖是怪异，他也曾躲进无人的极北之地。
“后来，我遇见了一只九尾狐妖。他接近我，送给我一面用狌狌精魂锻造的镜子，告诉我这面镜子可以记录下我脑海中的画面，有了它，我就能记下面容，进行变幻，我不再是没有脸的怪物。”
“可是，在我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九尾狐妖迷晕了我，将我抓走了。”
玟小六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还是有些唏嘘。
“九尾狐妖和赤宸有仇，他认定了我是赤宸的女儿，便将我关在笼子里，百般折磨了三十年。为了不浪费我这身灵力，他每天逼着我吃很恶心的东西，将我的灵力一点点散入全身的血肉里。”
相柳眸光微闪，想起了某些事，询问道：“后来呢？”
玟小六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九尾狐妖眼见即将大功告成，兴奋地喝酒庆祝，眼见他喝醉，我便使计激怒他，他果然按捺不住，跑进笼子拿鞭子抽我。”
“他不知道，我确实是赤宸的血脉，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神农的遗泽，我天生便有使毒的能力。我从每日吃的东西里，提炼出剧毒，趁他不备，杀了他。”
相柳眼中划过赞赏。
“还不算笨。”
玟小六扬了扬下巴，“我的灵力尽毁，又不敢回家，害怕听到父王说不要我，只能四处流浪，这一晃，就是三百年。期间碰到了一个西炎的逃兵，就是老木，和他一起来了清水镇，开了个医馆，又收养了麻子和串子。想着，既然寻不到长久地相依，短暂的相伴也很好。”
“再后来，就遇到你了。”
玟小六说完，转过头面对着相柳。
“我曾经确实是皓翎玖瑶，可是现在，如果你允许，我只想做你的玟小六。”
玟小六说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太认真了，火光在她莫名深情的眼眸里闪动，让相柳有了一种不敢与之对视的感觉。
“相柳，我确实曾经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可是我现在，只想在你身边，去你心里。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绝不背弃。”
这......
相柳面色不变，只不过在火光的映射下，谁也没发现他的耳尖悄悄地红了。
“咳咳......姑且饶你一回。”
玟小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如释重负。
“相柳大人，借我一点灵力。”
相柳瞥了一眼玟小六，嘴上问着“做什么？”，手却已经伸了过去。
“其实我有这样变幻的能力，是因为我体内封印了神器驻颜花。我虽然知道怎么用它变幻容颜，但苦于灵力低微，无法驱动。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我的真容。”
相柳的耳尖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了，手却没有收回的意思。
玟小六借着相柳传来的灵力，催动起体内的驻颜花，恢复了自己的真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