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唯一听着的相柳眸色渐深。
他擒住玟小六的下巴,瞳孔渐渐变化,变成红色的竖瞳,紧紧地盯着玟小六的眼睛。
“你是何人?”
“玟小六。”
“相柳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相柳眼睛倏地睁大,他没想到,会问到这个答案,擒住玟小六下巴的手没控制住,用了点力,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红印。
相柳沉默了半晌,放开玟小六,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玟小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海边了,而是躺在回春堂自己的床上,手里还攥着一株灵草。
昨夜酒醉后的种种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玟小六双手捂脸,没脸见人了!
怎么就这么喝醉了,还跟相柳表白了!
羞死人了!
不过......后来,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记不清了?
玟小六看着手中的灵草。
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话吧?
算了,相柳都记着她说过要找灵草,还特地给她找了一株带回来,想来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株灵草价值不菲,别说是下聘了,剩余的银子,还能给麻子和春桃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老木脸上的担忧总算散去,又像往日里一样整日笑呵呵的。
然而,忧愁是不会消失的,它只会转移。
玟小六郁闷地祸害着河边的杂草。
相柳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只让毛球隔几日来回春堂取药。
不管她是让毛球带话也好,到山里扯着嗓子唱歌也罢,相柳始终不见人影。
她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就让相柳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玟小六烦躁地抓起一把石头,随意扔出去。
石头落到草丛里,好像砸到什么东西。
她犹疑着走过去,面色有些纠结。
该不会……
草丛里正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
好吧,真的是涂山璟。
玟小六定定的看着涂山璟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要救他。
一来,她到底不是个见死不救的性子。
二来,她与涂山璟毕竟相交多年,前世种种,是她自己认不清自己的心,与涂山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就算只作为朋友,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只是,这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事事亲力亲为,再让涂山璟对她产生依赖了。
玟小六抱起涂山璟,脚步飞快地回到回春堂。
“老木,麻子,串子,来搭把手!”
老木几人正在正堂里忙活着,听见玟小六的呼喊声,忙不迭地跑出来,就看到他们的六哥抱着个脏兮兮的乞丐跑进来。
“老木去取我的药箱,麻子去打盆水来,串子拿把最大的榔头来!”
几人赶忙去拿东西,玟小六将涂山璟抱进正堂,放在病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下他身上与血肉黏在一起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