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差点尖叫出声,一碗醒酒汤,撒了大半。
沈彦州坐起身,接过醒酒汤,放到软榻的矮几上。
轻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泛红的手腕。“疼不疼?”
“不疼。”
“身上的伤呢?”
“嗯,好得差不多了。”
苏窈心里涌上怪异的感觉,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后退两步。
沈彦州顺着他的力道放开他的手,懒散地倚靠在衾被上,轻嗤出声。
“怎么,姜云铮能握,我就不能握?”
苏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只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否则说不定还能看见六月飞雪。
她是想挣开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人家是世子,还是他的朋友,她总不能上去揍一顿吧。
“不是,我……”
“头疼,帮我按按。”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打断。
她很想将手中的醒酒汤泼到男人的脸上。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下犯上的事情她还没那个胆子。
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揉起来。
白芷以前就是这样帮她按揉的,很舒服。
苏窈的手法似模似样。
至于力度,那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轻了……”
“重了……”
男人轻启朱唇,不时出声。
苏窈咬牙忍着,深呼吸,在心里口吐“芬芳”。
“死男人……狗男人……”
苏窈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三个月。
“紫竹院里有单独的小厨房,以后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去拿。”
“知道了。”苏窈无语,这是提醒自己,以后提前准备好醒酒汤呢。
室内一片安静,只偶尔炭火烧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苏窈看着男人渐渐沉睡的眉眼,少了点淡漠疏离,多了点温柔平和。
比醒着的时候亲切多了。
苏窈放下已经酸软的手,拿起他脱下来的那件黑色大氅,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又将炭炉移到软榻边上,给炉子里添了点银丝炭。
屋外滴水成冰,屋内温暖如春。
想到此时站在门外被寒风侵袭的几人,苏窈就觉得,和肆虐的北风相比,男人的坏脾气也不是不能忍。
估计男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苏窈整个人放松下来,坐到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看了眼桌上随意堆着的公和各种信件,苏窈并没有翻看。
桌上摆放着一只精巧的画缸,不是很大,里面插了两幅画卷。
苏窈随意地拿出一幅,本想打开看一看。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放了进去。
也许是昨夜没睡好,也许是房里太过于暖和,让人昏昏欲睡。
苏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当苏窈清浅的呼吸声传出来时,躺在榻上熟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眼惺忪之态。
沈彦州抬眼,看了看桌上的那些公和信件,又看向趴在桌上沉睡的人,像是要确认他是否真的熟睡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彦州慢慢闭上眼。
玉露白的后劲似乎有点久,直到此时,沈彦州才真正有了一丝朦胧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