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刚刚怼得一时爽,可抬头看见男人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她心里又一阵后怕。
她对这人的身份一点不了解,谁知道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虽然她救了他。
可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人还少吗?!
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竟然没生气,连忙软化了语气:“跟我爹学过几年。”
反正死无对证。
苏窈在心里默默地对原身的爹说声抱歉。
“谢谢。”沈彦州真心道谢,他救了他是事实。
“不用,”苏窈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那双皮靴,还有被她随意地扔到椅子上的狐裘披风。“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靴子和披风,就当两相抵消了。哦,对了……”
苏窈边说边从腰上抽出匕首,扔给了他。“今天谢谢你的匕首了,要不然说不定没命回来。”
苏窈是懂得以退为进的。
沈彦州接过匕首,上面还带着没清理干净的血渍。
他低垂着眉眼,看着一张脸映衬在火光里的少年,没说话。
他说得轻松,他却不能真的忘记这救命之恩。
他身体受的伤自己心里有数,箭头本身带着毒,一路上为了躲避追杀,根本没有好好的清理伤口。
为了引开敌人的追捕,他不得不派出沈墨和沈砚。
因为毒素的侵蚀,他这两天一直高热不下,他以为自己的这条命,这次要交代在这里了。
谁知道……
看着眼前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奇之心的少年,他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
一个乡野之人,不会做饭,却懂医术,更是凭着瘦弱的身躯,单枪匹马地跑去深山杀了一头野猪。
对他的衣着没有一丝的艳羡和惊讶,即使用了自己那明显的昂贵之物,也没有一丝的忐忑不安。可见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常见之物。
或者更有可能,他自己就曾拥有过。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也许曾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人,出现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里。
“你叫什么名字?”
沈彦州心里的那点火气早就消散了,他找了张椅子,慢慢地坐下来,像是无聊至极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但问话的口气,无形中又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像是在……审问。
“和着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天,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窈听他那样的语气,心情又不好了。
她又不是犯人。
“你也没告诉我,之前因为你爹离世,你心情不好,也不和我搭话。”
沈彦州也不生气,还好脾气地向他解释。
“苏霄。”
见他放缓了语气,苏窈见好就收,她也不能真把人得罪狠了。
“还没请教怎么称呼?”苏窈随口问道。
沈彦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沈彦州。”
苏窈莫名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但一想到他想那么久才回答,心里又不禁嗤笑,想这么久,估计就是临时编的。
但她也不在意。
管他是张三还是李四,只要能带她回京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