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张张嘴吧，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晚上九点多，封北回家，进门就笑，“小老鼠，别躲了，出来。”
高小老鼠从院子的阴影里现身，“你怎么知道我在？”
他静不下心来做作业，满脑子都是大姨的事，就溜到男人这儿来了。
“笨，院里有人我还会不知道？”
封北一手拎着一斤橘子，一手拿着水杯，慢悠悠往屋里走，“灯绳在堂屋门边，你拽一下。”
高摸到绳子一拽，屋里的灯泡亮了，还是原来那个，没换，光线微黄，“你干嘛不换一个灯泡？看着不觉得眼睛难受？”
封北勾出桌底下的板凳坐上去，“我晚上回来洗洗就睡了，无所谓。”
高抽抽嘴。
封北扔给少年一个橘子，“你大姨她……”
高手一抖，刚接住的橘子掉到地上，“她怎么了？”
封北的眼色深沉，“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高抓耳朵，“我、我那什么、不是，我先问的你，你还没告诉我呢！”
封北捡起地上的橘子拍拍，“你大姨没什么事。”
高松口气，“喔。”
他发现男人盯着自己，目光犀利锋锐，像是能洞察一切，就不自在的问，“怎么了嘛？”
封北不说话。
高心虚，舌头不听使唤，人结巴了，“我我我回去了。”
他回来后细想过，男人在电话里说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他不敢往下想，选择暂时逃避现实。
高想问案情进展，想知道男人调查的怎么样，掌握了多少线索，又怕引起对方的怀疑，他的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
再想想吧。
封北开口，“站住。”
高急了，他瞪眼道，“你想干嘛？我告儿你，我现在可是未成年，对我动手是犯法的！”
封北失笑，“傻孩子，你不是未成年，我对你动手也犯法。”
高的脸一热，“也对。”
封北伸手拨开少年额前的发丝，看他的那处伤，“快拆线了吧？”
高说，“明天拆。”
封北又不说话了。
高后背冒汗，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发现了，这人一叫他的全名，气氛就很严肃，还很可怕。
他妈的，自己还下意识的露出怂样。
这就是弱势群体的悲哀。
快点儿长大吧，长大以后，高了壮了，社会经验多了，肯定能硬气点儿。
不像现在，就是一小屁孩。
封北捏捏少年的脸，没用什么力道，目光里透着探究，“问你话呢，别装傻充愣。”
高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不能有吗？咱俩又不熟。”
封北一愣。
高趁机拽开男人的手，脚步飞快的离开。
肩膀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按住，他挣脱不开，就点名道姓，“封北，我真生气了啊！”
封北好笑的看着他，像看一只小奶猫。
高咬牙切齿，力气没人大，个头没人高，拳脚……别逗了，人是刑警，他还没出手就会被打趴下。
封北推了自行车说，“走，跟我去局里。”
高古怪的说，“我去干嘛？”
封北不跟他废话，“坐后面。”
高不动。
封北点根烟叼嘴边，缓缓吸了一口，“还是你想坐前面？”
高看了眼自行车的前大杠，坐那上面屁股非常疼，还有蛋蛋受伤的风险，他果断坐在了后面。
